屋内的空氣仿佛被紅燭灼燒得發燙,龍鳳喜燭“噼啪”爆開,火星如流星般墜落,在鋪着紅綢的地面上轉瞬即逝。
敖景安望着滿地細碎的光影,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餘光瞥見姜雲禾端坐在床榻上,蓋頭下隐約露出的下颌瑩白如玉,像塊凝着晨露的軟玉。
姜雲禾突然擡手,纖細的指尖勾住敖景安腰間的玉帶,那動作輕柔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敖景安猝不及防,身子前傾,雙手下意識地撐在床榻兩側,将姜雲禾圈在懷中。
霎時間,兩人近在咫尺,敖景安甚至能感受到姜雲禾身上若有若無的淡淡幽香,像是初春的梅花,清冷中帶着一絲甜膩。
他垂眸,目光落在姜雲禾蓋頭下若隐若現的紅唇上。那抹豔紅如春日裡最嬌豔的花朵,在昏暗的燭光下泛着潤澤的光,引得敖景安喉頭發緊。
他強迫自己移開視線,餘光卻瞥見姜雲禾嘴角勾起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像是一隻狡黠的狐狸,正看着落入陷阱的獵物。
“王爺,”姜雲禾的聲音柔得仿佛能滴出水來,尾音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顫意:“這紅燭已燃了大半,咱們是不是該做點夫妻該做的事?”
她的聲音裡帶着少女的嬌嗔,又夾雜着幾分刻意的魅惑。
敖景安隻覺一股熱流直沖腦門,他從未想過,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竟能說出這般大膽的話。
他強壓下心中異樣,冷聲道:“王妃莫要胡鬧。”聲音雖冷,卻不自覺地比平日低了幾分。
姜雲禾卻不依,她緩緩擡手,指尖順着敖景安的胸膛緩緩上移。隔着衣料,她能感受到敖景安結實的肌肉,那線條緊繃,像是蓄勢待發的弓弦。
“王爺,這新婚之夜,難道要對我如此冷淡?”她傾身上前,溫熱的氣息噴灑在敖景安的脖頸間,每一個字都帶着蠱惑人心的力量。
敖景安渾身緊繃,雙手攥得指節發白。他能感覺到姜雲禾的指尖在他胸膛上輕輕畫着圈,那觸感像是羽毛掃過,又癢又麻。他的理智在叫嚣着推開眼前的女子,可身體卻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動彈不得。
姜雲禾見他不為所動,心中的好勝心被徹底激起。她的手不安分地在敖景安胸膛上遊走,另一隻手勾住他的脖頸,将人壓得更低。
“王爺就這般不解風情?”她故意在敖景安耳邊呵氣如蘭,聲音帶着幾分嬌嗔,“難道在王爺心中,我連這紅燭都不如?”
敖景安喉間溢出一聲悶哼,理智與情感在心中激烈交鋒。他想起初見姜雲禾時,她站在父親身後,怯生生的模樣與此刻判若兩人。那時的她,像是被圈養在深閨的金絲雀,而現在,卻化作一隻勾人魂魄的小妖精。
姜雲禾見他有了反應,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她故意咬破唇上朱砂,而後在敖景安的喉結上重重一吻,烙下濕紅印記。
“王爺,你說,你喜不喜歡妾身?”她的聲音帶着一絲挑釁,指尖輕輕劃過敖景安發燙的耳垂。
敖景安猛地起身,绛紅婚袍早已皺得不成樣子。燈影将他的輪廓拓在鴛鴦帳上,那倉皇起身的姿态,分明是落荒而逃。
“王妃可知自己在做什麼?”他的聲音沙啞而性感,卻帶着一絲惱意:“真是不知廉恥。”
姜雲禾倚着灑金枕輕笑出聲,目光追随着敖景安的背影。她看着他耳尖紅得滴血,心中滿是得意。“王爺,你逃不掉的。”她輕聲呢喃,聲音裡帶着勢在必得的笃定。
敖景安整理好衣袍,頭也不回地大步走出新房。踏碎滿地紅燭光影的瞬間,他聽見姜雲禾的笑聲從身後傳來,那笑聲像是一根羽毛,輕輕撓着他的心。
他握緊拳頭,強迫自己加快腳步,卻在踏出房門的那一刻,腳步微微一頓。
*
第二日,消息不胫而走,整個長安城都知道,景安王府的新婚夜,王爺扔下王妃,回了軍營。
街頭巷尾,議論紛紛。
有人惋惜姜雲禾命苦,剛成婚就被冷落;有人猜測是姜雲禾不得王爺喜愛;更有人幸災樂禍,等着看這位新王妃的笑話。
而姜雲禾卻在王府中,悠哉地喝着茶,望着窗外的春景,嘴角始終挂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她想起昨日在敖景安喉間留下的印記,心中滿是期待。她知道,敖景安這一逃,反倒讓她對這場婚姻更有了興趣,也更期待與他的下一次交鋒。
如今他們的這場婚姻本就是一場博弈,她定要讓敖景安對自己無法忘懷才是。
而敖景安,也在軍營中,不自覺地摸上喉間那抹紅痕。他皺眉,試圖将姜雲禾的身影從腦海中抹去,卻發現那抹豔紅的唇色,那狡黠的笑意,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