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琇瞪了柳喻一眼,柳喻也兇狠地瞪了回去。
柳喻視力很好,将沈琇剛才流暢的下單動作看得一清二楚,不難猜出沈琇早就有了想要買車的心思。柳喻在心中冷笑,覺得沈琇這一副利用完自己就一腳踹開的模樣真的是十分可恨。
終于打算自己騎車上學了是吧?回學校他就把自行車的後座拆了!
沈琇并不清楚柳喻内心所想,看到柳喻愈來愈黑的臉色,覺得柳喻莫名其妙。
各懷心事的倆人回到别墅後吃頓食不知味的晚餐,吃完後沈琇就回自己的房間裡待着了。
柳喻去了健身房,對着吊起來的沙袋猛打了十來分鐘,心中的火還是沒消下去。
一想到沒心沒肺的沈琇此時可能正對着漫畫書或者遊戲機哈哈大笑,更加惱火。
心情煩悶地走出了别墅,去到庭院中,點燃了含在唇間的香煙,十分沒有素質地站在花園裡吞雲吐霧。
擡起頭就能看到沈琇屋子裡的小陽台。沈琇将窗簾拉得緊緊的,隻從窗簾縫露出一絲光,柳喻想看看他正在做什麼都看不到。
最終柳喻還是熄滅了手中的煙,上了二樓,去敲沈琇的房門,想要進屋子裡和沈琇說清楚,但是沈琇并沒有給柳喻開門,柳喻喊他他也沒有理。
初三那年柳喻偷偷去配了一把沈琇房間門鎖的備用鑰匙,備用鑰匙柳喻放在了自己房間的書架上,本以為不會有用上它的機會,沒想到還是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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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喻拿了備用鑰匙開了沈琇的房門。他平時随意進出沈琇的房間慣了,并不覺得自己都行為有什麼不對,反而是沈琇将他鎖在門外才有古怪。
房間裡靜悄悄的,不知道沈琇又窩在哪一個角落去了。柳喻猜他在衣帽間試衣服,就去了衣帽間找他,但衣帽間裡也沒有人。
柳喻一頭霧水的從衣帽間走出來,擡起眼,下一秒就和剛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的沈琇對上了眼。
屋裡開着暖氣,沈琇沒穿衣服,用浴巾草草地裹着自己的身子就出了浴室。浴室内還未散去的水蒸氣氤氲在他的身邊,他清麗的眉眼如同被雲霧缭繞的遠山一般,隐約若現又扣人心弦。
一股帶有些許潮濕氣息的香味不知何時蔓延到了柳喻身邊,将柳喻圍住。
這是獨屬于沈琇身上的香味,是柳喻整個初中、乃至于現在都無法弄清楚的——沈琇的身上,究竟是什麼香?
柳喻一下子就忘記裡自己來找沈琇的目的,有些入迷了般,癡癡地嗅着空氣中地那股香,眼睛落在離他幾步遠的沈琇身上。
暖光燈将沈琇瓷白的身體染上一層暖色。沈琇的身體很單薄,但是在尚未散去的朦胧白霧中,那伶仃的關節卻又多了幾分圓潤柔軟。
他還沒有擦幹身上的水珠,身上的水滴時不時滑落至深色地毯,将地毯洇濕。柳喻的目光跟随着沈琇鎖骨上的水珠,從胸膛順着下滑,滑到了纖細的腳踝上。
沈琇赤腳踩在深色的地毯上,朝柳喻走去。霜白的腳,腳趾尖卻因為剛洗完熱水澡染上了一抹紅,在深色的地毯上格外紮眼,直直紮進了柳喻的腦海裡。
他像是迷蒙春雨後一株旖旎多情的芍藥, 随風搖曳的身姿總是多情,可自己卻不知道現在的樣子有多麼招人。
柳喻許久沒有眨眼,生怕錯過沈琇細微的動作。
沈琇不知道柳喻心中所想,走到柳喻跟前,聞到了柳喻身上的煙味。他揚起臉,眉眼中帶有愠色,質問柳喻:“你是不是又去抽煙了?”
他目光裡譴責的意味過于強烈,柳喻不自然的側過腦袋,幹巴巴地“嗯”了一聲。
沈琇又問:“我明明鎖了門,你是怎麼進來的?你是不是偷偷去配了鑰匙?!”
柳喻沒有說話,默認了這個答案。
“你怎麼可以這個樣子!”沈琇有些生氣,覺得柳喻這個行為有些不太尊重他了。
短短一個晚上就做了兩件壞事,柳喻真的是太過分了。
他伸出右手,攤在柳喻面前,兇巴巴地對柳喻說:“把鑰匙給我,然後出去!”
他身上的香順着指尖溢到了柳喻的鼻息之間,像一條細細的線,将柳喻的心緊緊纏繞起來。
烏黑的頭發軟綿綿地搭在他微微泛紅的臉側,看起來很乖,很軟,也很好欺負。雖然語氣很嚴肅,但是配上這麼一副形象,是沒有什麼威懾力的。紅潤的嘴唇張張合合,柳喻聽不清沈琇在說什麼,隻能注意到沈琇說話過程中偶爾閃出的一小截紅舌。
柳喻的眼神變得有些可怕,像動物世界裡餓了許久的狼,看着沈琇,眼裡泛着綠光。沈琇咽了咽口水,身上小動物的直覺給他敲響了警鐘。他縮回手,泛着桃色的指尖攏了攏身上的浴巾,警惕地後退了幾步,想要先去穿好衣服再來跟柳喻講道理,在轉身時卻被柳喻一把拽住了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