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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一下學期開學後柳喻沈琇明顯忙了許多。
他們是學生會紀檢部的幹部,加入學生會的初心很簡單——單純地想要逃掉早讀晚讀。
上學期是高二的學長學姐們值班,輪不到高一紀檢部上任,所以每天早讀晚讀他倆都是大搖大擺地逃掉,沈琇跑去教學樓的天台上補覺,柳喻在旁邊充當人肉靠墊。
高一下學期後得輪到高一的開始值班了,于是柳喻每周三周四載着沈琇去到教學樓放好書包後,又得苦哈哈地載着沈琇去校門口大門充當門神。
他們主要的職責是記錄下沒穿校服、忘帶校卡以及遲到的學生的名字,完後交上去扣班級分。
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會被同學們記恨上不說,且一站就要站半個小時以上。天涼的時候還好,隻是站在大門處被來來往往的學生看着有些丢人,在生理上沒有多少不适。
天熱的時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沈琇對氣溫十分敏感,太冷太熱都不行,天稍微熱起來,他就難受。
今年的津州一反常态,淅淅瀝瀝的春雨從三月一路下到四月。氣溫也比往年升得早,溫熱潮濕的天氣持續了大概半個月。
迷蒙的細雨籠罩着撐着一把透明雨傘的沈琇,他清瘦的身形宛如雲霧中的翠柳一般婀娜。
這種天氣很适合植物生長,但是對于沈琇就不那麼友好了,沈琇感覺自己像是蒸籠裡的包子,悶得喘不過氣。
他周二晚上把這個想法說給柳冶文聽後,柳冶文安慰他,最算是包子,他也是最飽滿最白胖好吃的那一個。
這并不是包子好不好吃的問題。
沈琇有些郁悶。
但是柳冶文并不能理解他,因為柳冶文高中時期也曾是學生會紀檢部的一員,後來當上了紀檢部部長,還被評為了最佳部長。
柳家卷王,恐怖如斯。
溫熱的天氣持續到了四月中旬,而後便漸漸開始熱了起來。沈琇在當門神的期間裡隻能自備一條小汗巾塞到後背去,堅決不讓自己的衣服沾上一點汗。
在這裡站着還不如回教室罰站呢!教室裡面至少還有空調。
沈琇隐隐有些被欺騙了的感覺。
“這和你當初勸我加入學生會時的說辭不太一樣。”沈琇趁人少的時候,挨着牆根歇息,指責柳喻,“你當初和我說學生會事少清閑,往辦公室裡一坐就是一個早讀,為什麼我們現在得在外面站一個早讀?”
柳喻站得筆直,目光炯炯有神地盯着從校門口進來的學生,不放過任何穿戴不合格的學生。
愣是沒有回答沈琇的提問。
沈琇用腳尖輕輕踹了柳喻的小腿:“你說話啊,裝傻有用?”
柳喻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誤:“這種好事輪不到我們紀檢部。”
于是沈琇開始思考起退學生會的可能。
據說退會得手寫三千五字都退會申請,如果不寫将會有被勸退會的嚴重後果。
這其中的邏輯關系,即使是辯論社頂梁柱的沈琇也沒搞懂
“但我們周一周二周五都不用上早讀。”柳喻趁着記名的間隙小聲地沖沈琇說:“這意味着你周一到周五,有三天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四十五分鐘。”
那可是四十五分鐘,對于缺睡眠的高中生來說簡直就是沙漠裡的綠洲那樣寶貴少見。
柳喻堅信沈琇無法拒絕。
最後沈琇确實也沒有退出學生會,不過不僅僅是因為多出來的三天的四十五分鐘睡眠時間。
五月中旬,學校積極響應德智美體全面發展的号召,有了跑操的要求,每周一三五的大課間學生們都得下去跑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