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遲突然開口：“後天就到了雙十一頭部網紅來咱們C市直播的日子，咱們明天就得先上去。”

餘歡喜點頭，“時間不是早就定好了嗎，我沒忘。”

“我是想說，”顧遲猶豫了下，“這次上去可能會遇到你那個前男友。”

“所以呢？”餘歡喜側頭看他。

“我……”顧遲一時有些不知從何說起。

餘歡喜無奈：“既然是前男友，就證明已經是過去式，别說咱們這次上去他不會知道，就算真遇上了權當陌生人就行。不過，你突然提他幹什麼？”

“我隻是……你就當我是沒來由的自卑吧。”

“自卑？”餘歡喜挑眉，停下腳步回身認真看他，“你有顔有身材，家世也好，前途一片光明，你自卑個什麼？”

顧遲卻沒順着她的話往下接，隻是自顧自道：“别人都說，遇到喜歡的人，要膽大心細的追求，靠近對方，要勇敢展示自我，然後讓對方對自己感興趣。

可是你知道嗎，我好像天生不太會自然的表達愛意，總是透着股别扭勁，明明心裡是在意的，面上總是冷冰冰，可能突然的示好又會顯得用力過猛，我不太明白……

我好像确實有些差勁，你說我有修煉天賦，可我努力再努力試圖追上你的步伐，但好像……總是離你很遠。”

顧遲說這些話時透着股濃濃的挫敗感。

餘歡喜被他突然的剖白弄得有些懵，不禁伸手探了下他的額頭，“沒發燒啊，還是今天遇到什麼事了？”

顧遲眸中閃過一絲異樣，快到餘歡喜沒察覺便又恢複如初。

隻聽他道：“沒什麼，我隻是莫名有些傷感，可能是因為總得不到你确切的回應吧。”

餘歡喜面色變了變，語氣也變得鄭重起來，措辭片刻才道：“如果你認為咱倆目前這樣的關系讓你很困擾，你有權利随時喊停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顧遲想要辯解。

“至于我的态度，我想我之前說的挺清楚了。”

“清楚？你什麼時候說清楚了？”

顧遲心頭一緊，面色随之泛起激動的紅，“你之前隻說遭受過背叛暫時不想考慮太多，我以為這些日子我們相處愉快，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也已經了解清楚……所以，給我個名分就真有那麼難嗎？！”

餘歡喜面色微沉，“所以你這是在逼宮上位要名分？”

“我隻是不想就這麼不清不楚的相處下去。”顧遲目光灼灼，态度堅定。

對上男人愛意缱绻卻又帶着不甘的眸子，餘歡喜話到嘴邊卻突然卡了殼。

沉默良久，她歎息一聲，“所以，我要怎麼跟你說，我自己也無法辨别目前對你的感情是一時的激情心動更多，還是順勢利用更多呢？！”

“利用？”顧遲眸色更深，“這話從何說起？如果你是指直播這事……”

“不是。”餘歡喜搖頭否認，“不是直播這件事。”

她揉揉眉心，想了想決定從頭坦白：“是從我們第一次激情發生關系開始，我就發現自己修煉的速度加快了……”

她一五一十把開始的發現，再到北城之後的晉升雷劫都解釋清楚。

她說：“自從我有了這個發現，就總覺得跟你的相處有些變味兒了，可我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

顧遲沉着臉追問：“那你……對我有喜歡嗎？”

“你不應該關注我利用你這件事嗎？”

顧遲歎氣：“你先回答我。”

餘歡喜誠懇道：“自然是有喜歡的。不然你以為是個長得帥身材好的男人我都可以嗎，我也沒那麼不挑的好吧？”

話音落，顧遲面上驟然開出花來。

他一把将她攬進懷中，下巴在她發頂輕蹭，“既然你是喜歡我的，且我對你的修煉有助益，那就請跟我在一起吧，讓我成為你的專屬，好嗎？”

“可是……”餘歡喜輕輕推了推他，見他不動，隻能任由他抱着，“可是你不覺得這樣對你不公平嗎，而且這樣很像把你當爐鼎，借由你助我提升功力。”

顧遲卻不是這麼想的，他耐心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本身也僅僅隻是身體還不錯，正因為吃了你家産的含有靈氣的果蔬，才得以激發出了我的修煉潛能呢？

并非是我妄自菲薄，若非這一切早有定數，我沒遇見你，就算有再多的潛能，恐怕終其一生也難入此中之道。

所以，不必糾結。能為你所用，我樂意至極。”

想到北城某隐秘研究所，顧遲很确定，自己這些話并非空穴來風或是僅用于寬慰餘歡喜。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此間世界，餘歡喜的能力有多稀缺。

能夠被她引導着踏入修煉之門，是他此生最大的榮幸，也是他人可望而不可及的機緣。

這也是他不安感的來由，他想要更名正言順的站在她身邊，想獨屬于彼此……

但她又不忍或說是不敢太過于急切的逼迫，他怕她會直言拒絕或是利落轉身。

他隻能獨自糾結擰巴，每每欲言又止，在夜裡輾轉思量。

他微微松開些許，改成牽住她雙手，深情凝望她的眸，忐忑又期待，渴望她的答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