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喜尋了一處寬闊的地方将車停好。
等徐洋換連體雨衣的間隙,她打開保溫桶胡亂吃了幾口。
其實以她如今的身體狀态不吃也沒什麼,但十一月的雨夜,吃些東西好歹能讓人多幾分安全感。
徐洋換好雨衣,她也蓋上了保溫桶蓋子。
鎖好車,二人戴上頭燈朝着黑夜裡走去。
“姐,咱們就這麼過去,會不會越幫越忙啊?”徐洋落後半步,小心翼翼詢問。
餘歡喜心知這孩子大概是有些害怕了,卻也隻道是人之常情。
“沒事,你緊跟着我就行。”說着擡手拍了拍他肩膀,隔着衣物向他輸了些靈力,确保他在危險時能保持充足的體力和反應能力。
接下來一路沉默。
風雨交加,耳邊除了兩人的腳步聲就是雨滴砸在雨衣上的噼啪聲。
近了,更近了。
在距離被滑坡山體所掩蓋的道路五十米左右,餘歡喜一眼注意到黑沉雨幕中身在半山腰搶險救援隊伍裡的顧遲。
餘歡喜沒急着去找顧遲,而是站在原地先凝神嚴密探查了一番,待确認眼下的山體還算穩固,短時間内不會再發生二次滑坡,這才帶着徐洋往半山腰的隊伍走去。
“喂!你們幹嘛的,這大黑天跑事故現場幹什麼,不要命了嗎?”
兩人還沒靠近,遠遠地就有人沖她們喊。
雨聲太大,徐洋沒太聽真切,“姐,那人在喊啥?”
“沒事,我們先過去。”
餘歡喜一邊走,一邊用靈氣提高聲音向對方說明來意。
工作人員正忙得焦頭爛額,見攆不走,也就任由他們上前幫忙。
“現在是什麼情況,村子裡有人逃出來嗎?人員傷亡情況怎麼樣?”餘歡喜出口詢問的瞬間,神識已經再次向地底下散開。
黑壓壓的雨雲之下,原本高聳的青牛山靠向村子這一面,幾乎大半山體都垮塌了下來。
而原本村子所在地,眼下幾乎全被掩埋,隻有邊緣有兩戶村民的房子還健存。
就在餘歡喜詢問時,前方的顧遲也敏銳感知到了熟悉的靈力波動。
他停住腳步往下望,一眼便看見底下身穿橙黃色連體雨衣的餘歡喜。
“你們先全力搜尋,我下去一趟,順帶問問縣裡支援得隊伍到哪兒了。”跟林科說了一聲,就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半山腰走下去。
此時的餘歡喜已經用神識探查到了,在山體掩埋之下有不少生命體征微弱的人,也不知道他們還能支撐多久。
正着急要如何将人救出來時,顧遲就到了。
“你怎麼來了?”男人帶着滿身泥濘走來。
餘歡喜不答反問:“你們救援措施定了嗎?我知道哪些位置底下有活着的人,我能幫你們。”
顧遲深深望了她一眼,點頭:“跟我來吧。”
餘歡喜和徐洋在顧遲的帶領下來到上方挖機隊伍裡,然後下發指令讓挖機和救援小隊聽從餘歡喜的指揮,安排好之後,他自己則去了另一隊。
挖機救援小隊一開始見餘歡喜指着一處讓開挖,還覺得她是在添亂胡搞,奈何迫于顧遲的威壓不得不執行。
可随着下方垮塌的建築物露出邊角,再到隐約聽見低低的呻吟聲,一群人解釋精神一振,挖掘工作也開展的更加順利了。
半小時過去,他們成功從廢墟之下救出第一個人,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
隻是……并非所有被救人員都幸免于難。
看着被擡出來的村民遺體,在場所有人都心情沉重。
盡管如此,手上的動作卻是片刻不敢停下。
所幸,縣裡的救援隊伍很快抵達,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被救上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此時,餘歡喜手裡拿着鮮豔旗幟腳步輕巧的在廢墟之上來回,終于将探查到的底下還有生命迹象的位置都一一做好标記。
做好這些,她來到了安置傷員搭建的臨時擋雨棚。
救護車來回了很多趟,但此時還有不少傷員在等待被轉運到醫院。
餘歡喜借着幫忙的由頭,不動聲色給傷勢嚴重的村民灌輸靈力,又挨個喂了些加了靈泉的水,隻希望所有人都能夠堅持到醫院,順利得到救治。
“姐姐!”
餘歡喜剛給一位大娘喂完水準備回去救援小隊,突然被一個看起來七八歲的小姑娘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