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言在一旁聽着蔣老四的威脅,看着南宗那鎮定自若的模樣,心中的恐懼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南宗的殺伐果敢深深敬佩。
索性南宗并不打算和蔣老四繼續打啞謎,寄言在一旁不想讓她提心吊膽。
南宗微微挑眉,目光中透着一絲冷峻,淡淡地說道:“既然都知道賀川是我的人,那你想染指西郊,還得有那本事。蔣老五的槍子兒還沒吃夠嗎?”
蔣老四聞言,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瞬間怒不可遏。
他猛地拍桌子站了起來,顫抖的手指指着南宗,嘴唇哆嗦着:“是你,你掃了老五的暗場!”
說話間,蔣老四像是陷入了某種癫狂的狀态,随即他竟拍起了手,怒極反笑:“好啊好啊,真是好!”
那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憤怒和怨恨,在房間裡回蕩,仿佛要把一切都撕裂。
反觀南宗,依舊淡然自若,沒有絲毫慌亂。他那上位者的姿态展露無遺,身子緩緩靠向座椅,雙手交替地放在翹起的腿上,微微颔首,用一種輕蔑的眼神看着暴跳如雷的蔣老四,對他的說法既不承認也未否認,隻是靜靜地看着他表演,仿佛眼前的一切都隻是小醜的鬧劇。
蔣老四一邊發洩着怒火,一邊還在試圖搞清楚狀況。
他摸着自己修整後的寸頭,在原地轉了一圈,随後轉過身來,急切地問道:“什麼時候知道暗場是我的?誰是你的眼線?”
南宗不慌不忙地收起腿,緩緩站起身來,眼神不經意間掠過站在一旁的寄言。南宗輕聲說道:“從你派人查賀川。”
蔣老四一聽,猶如被雷擊中一般,瞬間愣在了原地。
他的腦海中飛速回憶過往的種種,原來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這一切都在對方的算計之中。
他頓悟過來,瞪大了眼睛,喃喃自語道:“看來我今天是陪他來玩了。”但他随即又意識到不對勁,平時跟在他身邊的聿為不在,賭場的負責人海辰也不在,他這才發現自己中計了!
蔣老四瞬間火冒三丈,他覺得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在極度的憤怒和絕望之下,他從腰間毫不猶豫地抽出一把槍,那寒光閃爍的槍身仿佛要将周圍的空氣都凝固。
他先是對準了寄言,寄言驚慌失措,她從來沒有近距離接觸過這樣的場景,雖然她知道在合法地域裡槍支彈藥是可以使用的,但此時面對那黑洞洞的槍口,她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南宗沒想到蔣老四如此不堪一擊,在他原本的預料中,蔣老四或許應該更加掙紮一番。或許蔣老四猜到了一切,卻又清楚自己正面對着怎樣的局勢,所以才會如此瘋狂地攻擊寄言,妄圖找到一線生機。
南宗沒有絲毫猶豫,快速地把寄言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為她築起一道安全的屏障,同時,那把對準寄言的槍口此時也對準了南宗。
南宗依舊冷冷地看着蔣老四,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仿佛在他眼中,蔣老四的威脅不過是一隻蝼蟻的掙紮。
就在這時,南宗身後瞬間湧現出多名保镖,他們動作整齊劃一,迅速地舉着槍把蔣老四團團圍住,那場面猶如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将蔣老四困在了中間。
随後,一道聲音從蔣老四身後傳來,那聲音充滿了戲谑和嘲諷:“找我?你不過是案闆上的魚罷了。”聿為雙手插兜,帶着幾個人從容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聿為帶的人訓練有素,很快就将蔣老四的手下全部控制住,整個過程不過寥寥數秒,蔣老四的反抗顯得那麼無力。
南宗與聿為對視了兩秒,兩人之間似有默契,無需多言,一切盡在不言中。
随後,聿為看向蔣老四,語氣中滿是輕蔑:“你千不該萬不該動賀川,好好管你的暗場不好嗎?非要裝什麼老大?真當賭場沒人了?哦,對了,告訴你個消息,在來的路上順便替你清理了那些廢物,不用謝我。至于西郊,想要西郊?你可以打電話問問你派去的人見沒見到海辰。”
蔣老四聽着聿為的話,心中的憤怒漸漸被恐懼所取代。他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逃脫的陷阱,而南宗和聿為則像是一切的主宰,掌控着他的生死。
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蔣老四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他開始後悔自己的莽撞,可此時後悔已然無用。
寄言站在南宗身後,心有餘悸地看着這混亂的一幕。剛才差一點就命喪黃泉,在這場明争暗鬥中,她感激南宗的保護和信任。此時的她,看着南宗那堅毅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感,他們就是過這樣的日子?
房間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注視着這即将爆發的下一場風暴。
南宗回過神來,緩緩地将目光轉移到身後的寄言身上。他的眼神中帶着些許歉意,輕聲對寄言說:“抱歉,讓你看到這個場面,你還好嗎?”
寄言微微擡起頭,對上南宗那深邃而專注的眼眸,輕輕地點了點頭,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沒關系,就是剛才有點突然。”
南宗的目光落在寄言的雙手上,隻見她因為緊張和害怕而無意識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那一雙原本纖細、柔軟的手,此刻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微微顫抖着。
南宗的心中仿佛有一片羽毛掃過,軟軟的,癢癢的。
他深知,眼前這個看似柔弱卻又無比堅強的小姑娘,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場景中,承受了很大的壓力,卻始終強忍着沒有表露出來。
南宗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微微示意聿為把人帶出去處理。
聿為看到南宗身後站着一個安靜的姑娘,似乎明白了南宗的意思,便沒有多問,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手下的人将蔣老四及其手下帶出去。
大批的人從19樓有序地退了下去,很快就隻剩下南宗和寄言兩人。
南宗輕輕擁着寄言,帶着她走進房間,然後輕聲問道:“裡面有房間,先去休息一下?我讓人準備餐食,你的房間暫時還不能回去,不安全,等處理好了我送你回去。可以嗎?”
寄言微微咬了咬嘴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但很快她就點了點頭,輕聲回道:“好。”
南宗看着寄言微微點頭的樣子,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保護欲。他帶着寄言來到一個房間前,讓她自己挑選喜歡的地方。
寄言輕輕推開房門,走進房間,看着那精緻的布置,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在這個充滿危險和紛争的世界裡,能有這樣一個溫暖的角落,讓人的心都變得柔軟起來。
安頓好寄言後,南宗就吩咐人準備餐食。随後,他轉身走進書房,靠在書桌邊,拿起手機給西郊的海辰撥通了電話。
“阿辰,寄言在我這。”南宗的聲音低沉而平穩。
電話那頭傳來海辰驚訝的聲音:“我妹來了?難怪她問我在不在這呢,我沒多想她能那麼快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
“下次記得回寄言信息。”南宗的聲音中多了一絲調侃。
說罷,南宗便挂了電話。海辰看着已經挂斷的電話,一臉懵逼。寄言明明是他的妹妹,怎麼南宗整得比他這個當哥的都緊張?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便走向廠子。
當他走到半路上時,突然遇到了蔣老四的手下。海辰眉頭一皺,沒有好氣地說道:“沒吃飯啊?抓緊搬!”
手下們面面相觑,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隻能乖乖聽話,繼續搬着賀川從老五那裡繳械下來的槍。
而海辰則一邊走一邊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感覺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另一邊,寄言在房間裡等待着餐食。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風景上,思緒卻飄得很遠。
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知道,她的心因為南宗的出現而跳個不停。
很快,南宗的助理許銘帶着私人廚師敲門進來。廚師動作娴熟地布菜,每一道菜肴都擺放得精緻而誘人。
随後,許銘開始有條不紊地彙報南宗的ES集團公司的情況。他的聲音沉穩有力,數據與事件在話下清晰羅列,從公司的最新項目進展到市場動态分析,無一遺漏。
過會兒,南宗輕輕敲響了寄言的房門。門内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随即門開了,寄言出現在門後。
看到南宗站在門外,她的腦海中忽然閃過之前在會客室見到的血腥場面,不由自主地開口問了一句:“鮮血彌漫就不怕受傷嗎?”
南宗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作答,會客室那邊就傳來了聿為和海辰的聲音,看來他們已經處理完手上的事情回來彙合了。
寄言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方才那句話對于剛見面的南宗而言,似乎有些太過冒昧了。她的臉頰微微泛紅,逃也似的從南宗身邊匆匆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