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鴻月察覺到父母的窘境,長安大不易居,決定先和爹聊聊。
書房門開着,華鴻月輕輕走進去,他也沒有察覺,鴻月開口道,“《易》裡有說,“見幾而作,不俟終日!”
華珩說,“我們不能。”華鴻月說,“因為我的身體嗎?我也想回去看看,有學堂,爹不是說族裡學堂女孩也能去嗎?還有地,在這裡我的種子沒地方種。”
華珩不語,華鴻月接着說,“爹,我不會有事的,現在攢的錢能吃兩年藥,我也想出去看看,萬一兩年不到,我也不留遺憾。”
華珩就是不松口。
華鴻月無奈,轉頭去做崔茵娘的思想工作,崔茵娘埋頭繡口罩上得紋飾,完全不松口。
華鴻月都說,是她想,但無人理會,“漾漾就是太乖,沒事,爹娘不走,你别操心。”
但夫妻倆商量好的,絲毫不讓步,華珩已經開始抄書和寫書,倒也得到不少報酬,由此更是不打算回老家。
崔茵娘懷孕慢三個月,沒之前小心翼翼,華鴻月自覺對着母親的肚子念千字文。
崔茵娘問,“這是如何?”
華鴻月以前是覺得無所謂的,後來覺得不如從小教育,以免因此産生間隙,家裡的氛圍她很喜歡,她簡單說,“胎教。”
崔茵娘琢磨這兩個字,“有些道理,我一喊,她偶爾會動,肯定是有感覺。”
于是,每日忙完繡活,專門去華鴻月房間讀書半個時辰,華珩知道後,感歎很好,寫累話本,就給胎兒讀三字經,讀久崔茵娘也慢慢熟悉,家裡三個人都能讀,
幸好這一台是正常生長,完全感應不到,不然準後會投胎華家。
就這樣半年,從秋天讀到第二天夏天,華鴻月的雙胞胎弟妹出生,華珩樂此不疲,開始給新出生的嬰兒讀書。
這日,華鴻月看書累,出來轉轉,看着給弟弟妹妹還的尿布,都搓爛,顔色還是重,“是不是不好洗?”
從不關心這些事的華鴻月忽然問,蘭兒遲疑下說,“小姐,我用你說的熱水燙的。”
華鴻月想純手搓,靠木棍打,肯定就這樣,看着确實不太幹淨,感覺還有味道。
沒關系,我會出手,是時候開發一些新的賺錢門道。
第二日遣蘭兒去東市買草木灰、艾草、皂角和豬油,吃藥,忍着疼,一步一步想着前世書裡的古法洗衣皂制作流程,嘗試着制作,知道最後一步,華鴻月想玩,發現疼痛真的可以忍受,這次嘗試不僅收獲洗衣皂,或許自己可以進一步發家緻富。
在廚房搗鼓兩個時辰,放在水井裡冷凝一個時辰,一塊黃色的“洗衣皂”成功。
崔茵娘不知道女兒在幹什麼,難得孩子不看書,她也不會阻止,“漾漾很有分寸。”他這樣告訴竹兒,竹兒點頭,“小姐說作洗衣皂,洗尿布沒味道。”
“嗯嗯,告訴漾漾好看看她這兩弟妹,快哭。”崔茵娘看着搖籃裡的孩子說,“這倆孩子怎麼這麼黏姐姐。”
竹兒也不知道,想起華珩讀書時兩個孩子呼呼大睡,大膽猜測,“他們可能更喜歡小姐讀書吧。”
崔茵娘補充,“小孩子懂什麼。”她發現,也就大女兒那會懂,這倆孩子就是自己見過的普通小孩,“估計都是小孩,小孩就喜歡和小孩玩。
崔茵娘在搖籃前揉着揉頭,弟弟妹妹妹雷聲很大沒有雨點,
華鴻月把洗衣皂給蘭兒,蘭兒不解,聽完她說塗摸上去,然後搓,在新鮮出爐的尿布上一試,神奇一幕發生,“小姐,變白。”湊近聞聞,“沒有味道,着東西好神奇,黃色的,看着很好吃的樣子。”
裡面有豬油,蘭兒這樣說也挺契合,“以後就用這個洗衣服。”
“是,小姐。”
華鴻月之前确實想做肥皂買賣,做成的時候卻已經否認像個想法,她不打算買,這不比手繩,小玩意不值錢,但這東西不同,恐招來禍端。
長安城的生意很多都不能做,守不守得住另說,惹上不該惹的人,才是麻煩。
隻求抱着弟妹的時候幹淨無異味,不增加香味,也不打算改良配方,隻做家用。
之後隔一段時間,華鴻月都會做不少洗衣皂,一家人都知道這時好東西,華珩知道後,也勸華鴻月别買,知道她早就想到也就放心,崔茵娘看着二人謹慎,也不給關系好點的人分享,逢年過節準備禮品,洗衣皂仿佛被遺忘般。
就這樣過幾個月,華鴻月吃完朝食吃點來,又看見這一幕。
華鴻月早讀完千字文,自覺退出讀書行列。改成她每日吃飯朝食去逗弟弟妹妹,小名是她取得,因是早晨出生,女孩叫曦曦,男孩叫昭昭。
這日,華家吃飯朝食,華珩出門去,華鴻月來遲,曦曦和昭昭此起彼伏的哭聲,讓崔茵娘頭疼。
娘無語扶額,弟妹光打雷不下雨,看到這一幕繃不住笑。
“娘,今天天氣好,我待會在院子看書,把他們放我傍邊,您去找封姨吧。”
“謝謝鴻月,娘很快回來。”
封華的小姑子要出嫁,崔茵娘去幫忙繡被子,本來她不答應,但架不住關系好,隻能無奈答應。
崔茵娘出門,院子裡歲月靜好,華鴻月在樹下看書,兩個弟妹在雙人搖籃裡安穩睡大覺,醒來竹兒或者蘭兒換個尿布,不哭不鬧很好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