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鴻月每日待在作坊，把握着肥皂各個環節的品質和質量。

剛回來三天的華玮，看着存活等不到春節後，紙和肥皂的現貨，他再度出發，這次貨物不多，隻去比較近的雒陽。

因為有這次分紅和作坊擴招，很多人家都。

村裡男女老少都因為這幾個月的信任過一個舒服的年。

最明顯的就是去往縣城置辦年貨的騾車，天不亮空着去，天暗下時滿載而歸，臉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鴻月，吃柿餅呢，你奶做的一般，嬸娘是村裡柿餅做的最好的，去我家給你裝。”

不知道還以為是拐小孩。

華鴻月連連搖頭，這樣拉踩真的好嗎，“謝謝嬸娘，我吃這個就夠，您快去忙吧。”

“托你家的福，嬸娘這年過的好。”嬸娘哈哈大笑趕着騾車回家。

華鴻月早已知道在書裡這叫“寒暄”，在生活中叫“客氣”。

華鴻月知道不用當真，然後就忘掉了，坐在木椅上細嚼慢咽，還沒吃完，嬸娘提着籃子就來了，這一刻華鴻月對于任何人之間的交往有些疑惑了。

華鴻月堅持不要，嬸娘慈愛的笑，隻是說，“我走。”然後風一般裡去，留下華鴻月措手不及。

看着橙黃帶霜的柿餅，她娘限制吃柿餅，說是吃多腸胃不好，華鴻月剛回家第一次吃的時候低估自己的身體，但現在已經好很多，她娘就是不信。

華鴻月看看周圍，沒人，拿一個咬一口，“嗯～”真别說，還真比她奶奶做的好吃，好甜。

兩人說話，門口一群小孩子在玩老鷹捉小雞，他們其實和華鴻月一樣大，但無人找華鴻月玩，大人問就是不敢，大人不解。

華鴻月倒是關注到了他們，比起自己剛進村，衣服上的布丁都少，臉上有肉，比起自己剛來時看到貧苦，現在有好的變化。

無人看見，眼底的笑意融化冷峻的臉，此刻的華鴻月周身是輕松的。

然後聽見堂哥華鴻嘉大喊，“宰羊，宰羊。”邊喊邊跑出去，“漾漾，你不去看。”

是想去的，大字沒有寫完。“不去，我等着吃。”

“好，争取給你帶個羊腿回來。”

華鴻月遠遠聽見羊大聲鳴叫，很快沒有聲音，心裡都在想着怎麼吃。

第二日，早飯就端上羊肉湯，喝一碗，暖暖的很貼心。

盡管華鴻月很想試一下羊肉火鍋，但菜譜裡很多種類都沒有。

羊肉是白水煮的，吃着山草長大的山羊沒有腥味。在末世久，吃的都是營養劑，異獸，華鴻月更喜歡面食、米飯和蔬菜，這些讓人很輕松的食物。

但葷腥少，偶爾吃一吃就是極大的滿足，學着爺爺父親沾着鹽吃，鹽和肉，已經是人家美味。

“咦，好吃。”

如果有醬油之類的就好，吃火鍋都很好吃，

醬油！！！

華鴻月有新想法，她記得黃豆很多人種，但就是煮粥做飯，也有做成豆腐賣的，也就逢年過節才買，對農家人來說不頂飽。

每家會種一些，僅僅熬稀飯吃，或者在一些時候磨成粉烙餅吃。

華鴻月回到房間，邊回想邊記錄，醬油怎麼做。

吹幹墨汁，華鴻月看一遍，然後放下來，再等等，她将紙疊起來，随後夾進傍邊的《老子》裡，那一頁寫着“吾以身觀身，以家觀家，以鄉觀鄉，以國觀國.......[1]”

臘月二十八，作坊停，全村人得以空閑。

等到大年初一，一大早開始，就是祭祖拜神隆重熱鬧，

華鴻月平靜的眼神裡有一絲期待，心裡不由得想到長安城祭土地廟，一瞬間思緒又拉回來。

華氏未出嫁的女孩也能祭祖，在這附近十裡八鄉是唯一的。

看着祖先牌位和神靈，每個人都莊重肅穆，女孩祭祖不強求，是自願的，華鴻月看一圈，都是年輕小女孩，大概和我一樣好奇。

看着祖先牌位和神靈，每個人都莊重肅穆，流程進行一個時辰還沒結束，華鴻月知道昨天奶奶話裡的意思，“可以提前離開。”

怪不得年紀大的嬸嬸，上完香就早早走，越站越冷。

忽然，華仲亮說祭詞的話語一變，“華鴻月年僅五歲造福族裡.......請祖宗保佑她健康平安......”

一句話拉回華鴻月神遊的意識，爺爺在祖先面前特别誇獎，搞得華鴻月都有些不好意思，臉紅紅的，不知道是香熏的，還是害羞。

祭祖完出來，華鴻月開眼，這兩個時辰發生什麼。

祠堂外面土路上擺好低矮的桌子椅子，華鴻月冷靜的表情有些微動，全村人寒冬臘月在雪裡吃流水席。

罷了，雖然覺得冷，但是她按耐不住嘗試的心，“娘，我也在這吃，我現在的身體，你就放心吧。”

崔茵娘有些擔心，但知道女兒有成算，“好，吃一下就回去，娘去看看有什麼要幫忙的。”

安排人吃席的本家大嬸熱情的給宋鴻月找了個上菜快的好位置。

華鴻月道聲謝謝，大嬸隻說，“這孩子，客氣啥，都是自己人”，說完風風火火招呼别人去了。

她嗓門很大，華鴻月還是聽到她對自己的母親說，“弟妹，你怎麼養孩子的，教教我，我家孩子皮死了”

華鴻月看見母親和她們相處的好也就放心了。

伸出手拿筷子，凍的都拿不住，她身體弱，吃的少，卻裹着兔毛披風坐蠻久不離開。

腳邊木椅子旁是還沒化的雪，天空新的雪花在飄，落在她冷峻的臉龐和紅色披風上，空氣裡彌漫着濃烈的香火味道，耳朵裡是大人小孩的閑談歡笑。

比起末世，比起長安，“我更喜歡這樣的人間”。

吃完席，春節自正式開始，初二天沒亮出發，一家四口，加上竹兒、蘭兒，近兩個時辰，八十多公裡，趕在正午十分到達隔壁的碧雲縣。

崔家住在碧雲縣城北，崔茵娘的母親上官氏年前得到女兒回來的消息，就盼着今天在，自京城一别，已經分别七八年，書信百封，那比得上見面一次。

回到老家，因為忽然有了買賣，走丈人的事就擱置了，春節終于有了時間，華鴻月和雙胞胎的身體都好了起來，崔茵娘一路上心都懸着，結婚嫁人再次回家，卻是不一樣的心情，宋珩默默安慰她，交錢，看過所，進了縣城，崔茵娘心情忽然好了，給宋鴻月介紹碧雲縣，其實她并沒有在這裡長大，她所知道的也是父母當時提起的。

崔家大門早早開着，黑色大門兩邊的小石獅子彰顯着這家主人有為官的。

一家人都被老婦人的着急影響，華鴻月的表哥們來好幾趟，終于看到有馬車停下。

華珩也是第一次上門，心裡忐忑但也問心無愧，救命之恩的娃娃親，盲婚啞嫁，過的還算是順心。

“姑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