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年00月00日
今天的水果盛宴時間似乎沒有以往那麼煎熬了,不得不說獨角香蕉老妖的建議是正确的,自從我給它們講了舊陸的中央的栗子樹上結着一顆栗子這件事以後,他們全然換了一副面孔,一改之前輕浮的言語,态度變得認真而懇切。
栗子,沒想到時至今日你依然保佑着我啊!
在下課的時候,菠蘿突然攔住了我。他半摘下了他的墨鏡,用目光将我上上下下掃一遍,我見他隻是看着我,沒有什麼話說的樣子,便要離開,沒想到他卻一把勾住了我的肩膀,我勾肩搭背地聊了起來。
雖然聊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但是這個姿勢依舊讓人不爽。我拒絕了與他和芒果還有火龍果共進晚餐的邀請。他似乎是沒想到我會拒絕,驚訝地将嘴巴張成O型,接着拍了拍我的肩膀,用爽朗的聲音說:“哎呀,蘑菇導遊呀,你也是我們隊伍的一份子,大家總要聯絡聯絡感情嘛。”
說着,攬起我的肩就往他們的船艙走。
我急忙推着他說道:“我還有事情要做,下一次吧。”
我們左搖右晃地走出幾步,沒想到正撞上火龍果從船艙中出來,火龍果見我與菠蘿推搡着,便闆着臉啧了一聲。
我正有些不太好意思,卻沒想到他一把握住了我的手腕,便把我往房間裡拽。
在掙紮中,我看到芒果正在房間中點着晚餐要用的蠟燭。
正當我因為這暗無天日的未來而陷入絕望時,卻聽得桅杆上有人怒喝了一聲。
聞聲,我們三個人都扭頭看去。
正是獨角香蕉老妖,他站立在瞭望台上,一手扶着桅杆,另一手端着望遠鏡。黃昏的餘晖将他鎏金成一座光輝的塑像,兩三的鷗鳥正在他身後盤旋着。
“甲闆上追逐打鬧,成何體統!”香蕉老妖潇灑地跨站在瞭望台上,連聲呵斥。
火龍果不答,而菠蘿隻是吹了個口哨。
說話間,芒果從船艙中掀起簾子,走了出來。
“香蕉領隊,不要這麼激動嘛,我想着蘑菇導遊也是咱們隊伍的一員,所以就想邀請他一起吃個晚飯,放輕松,放輕松。”
獨角香蕉老妖皺緊了眉頭,頭上的角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翹得高高的。
“芒果,你可真是好心,不過蘑菇已經吃過了。”香蕉老妖從桅杆上滑下來,一把将我拽了回去,又把我往旁邊一甩,“明天的課程備好了嗎?還不快去。”
從菠蘿身邊掙脫出來的我,飛也似地回了房間。好像香蕉領隊又和他們說了什麼。我聽到他們的聲音越來越大,可具體内容我就難以得知了。
——
入夜後,波波夫怒氣沖沖地回到了船艙。他一把拍上艙門,驚得床上正在擦琴弦的慕晨一擡頭。
慕晨驚恐擡頭,卻見領隊波波夫的目光在屋子裡掃來掃去,最後掃到了他身上。
領隊的目光落在他的琴上,深呼吸了一口,低下眉頭似乎正打算找茬。
慕晨靈機一現,急忙開口:“領隊,我彈琴給你聽吧。”
波波夫正想重申隊伍内禁止聲樂的事,卻被噎了回來。
慕晨發現領隊的表情愈發鐵青,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搶了領隊的話,心下驚恐,于是便不再多言,抱着琴默默地縮到牆的一邊。
波波夫看到他這慫巴巴的模樣,氣一下子消了一半。他大步流星地坐回自己床上,盤起腿,說:行啊,你彈吧。
于是慕晨有些驚訝得眨眨眼睛,半晌默默地往回挪了挪,架好琴,清了清嗓子,唱了一首北領地的民謠。
波波夫不怎麼喜歡聽民謠,就托着下巴闆着臉打算找茬。
但是慕晨唱得實在投入,不多時,波波夫的思緒也被琴聲帶走了。但是他也沒有想到什麼具體的東西,隻是覺得曲調像是一條波浪線,推着他的思緒悠揚起伏,越過了一道平緩的土坡。
“铮。”音樂在金屬碰撞般的掃弦聲中戛然而止,波波夫驟然回過神來,頭腦如同小憩過一般,清明了不少。
擡起眼,慕晨正調整着琴弦,仰起頭望向他,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波波夫咳了一聲,清清嗓子說:“不是說彈琴嗎,怎麼還帶唱歌的?”
慕晨低下頭悄悄撇了撇嘴,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們那裡彈琴的時候一般都會唱歌。”
“克瑞恩的每個人都懂音樂嗎?”
慕晨點點頭又搖搖頭:“至少我認識的人,自我認識他們起都會彈琴,能唱歌,能跳舞。”
“怪不得一千多年了還在原地踏步,真是落後的文明啊。”波波夫嘲笑道。
慕晨沒有接話,隻是掃了掃弦。
“那你們那裡真就沒有不會唱歌跳舞的?”波波夫接着問。
慕晨擡起頭,陷進思想裡,不自覺地笑了,波波夫看他突然笑的如此放松,好奇心更甚了。
“比如?”
“比如,神子大人。”慕晨還沉浸在回憶裡,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