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自家父親要求,盛時勉隻好回頭征詢薇薇意見:“要進去嗎?待一會兒就走,耽誤不了幾分鐘。”
蘇薇薇本來是不想進去的,但賀亭川一直在看她。
盛載峰突然喊盛時勉,似乎也和賀亭川有關系。她忽然想起昨晚那捧弄得她失眠的藍玫瑰,萬事皆有因,她想看看賀亭川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女孩收回視線,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嘴角漾起一抹甜笑:“好啊,那就進去乘乘涼。”
細高跟踩過光滑的瓷磚地面,嗒嗒作響。盛時勉在上台階前,紳士地扶了她一下,薇薇禮貌道了聲謝。
賀亭川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來。盛載峰一分一毫也沒往蘇薇薇身上聯想,這位年輕的上位者是出名的不好女色。
“這裡熱,盛總,我們進去聊。”賀亭川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便轉身進去了。
盛載峰覺得賀亭川有些善變,畢竟,幾分鐘前……他還說待在這裡挺好。總不見得,才過了一會兒,這裡就不好了吧?
盛載峰有事要求賀亭川,自然他說什麼是什麼。隻是令他沒想到的是,賀亭川不僅去了室内,還去了一樓。
蘇薇薇和盛時勉正并排站在水吧前面選飲料。盛時勉在浮誇地介紹着,女孩偶爾拆幾句台,氣氛很和諧。
“蘇大小姐,你就喝這個‘桃你喜歡’,我親自給你做,一滴水不放,用純水蜜桃果汁,保你喜歡。”
“你做?”薇薇有點不相信。
“怎麼?”盛時勉撸起袖子,耍寶似的往裡走,“你不相信我的水平啊?”
“相信,當然相信。”薇薇被他那一本正經的表情逗笑了。
“等着,我馬上。”說完,他當真掀開布簾進去開機器。
薇薇百無聊賴地支着腦袋在那吧台上等,身旁的高腳椅上忽然坐下來個人。不知故意還是不小心,他的胳膊很輕地碰了她一下。
薇薇偏頭,發現是賀亭川。
她沒有躲避,禮貌地和他打招呼:“賀總好。”
就在這時,盛時勉端着一杯粉色的果汁走出來,獻寶似的在她面前用煉乳在果汁上勾勒出一顆愛心。
賀亭川一言不發地盯着那顆愛心看了許久。
薇薇見狀,随手将那玻璃杯推到他面前:“賀總渴的話,您先喝。”
盛時勉還沒來及抗議,已經看賀亭川接過杯子,用塑料吸管攪碎了那顆愛心。盛時勉撇撇嘴,同薇薇說:“我重新給你做一杯。”
“不用啦,”薇薇從近旁的架子上取下一瓶蘇打水,“我喝這個就行。”
盛時勉還是給她磨了冰球:“你等會兒,我給你再切點青檸片。”
薇薇轉了轉手裡的杯子,輕笑出聲:“盛時勉,你這人還挺講究。”
盛時勉頭也沒擡,笑着說:“那得看對誰,我對别人不講究,對喜歡的人非常講究。”
賀亭川聞言,鼻腔裡發出一聲低低的氣音,像是嗤笑,又像是輕哂,但他眼睛裡并沒有笑意,隻有嘴裡勾着一抹弧度。
薇薇偏頭問:“賀總,您因為什麼笑?”
賀亭川神色淡淡道:“沒什麼,隻是覺得某些人的喜歡有些輕浮。”
盛時勉剛想怼回去,看到他爸在,隻好閉嘴。
薇薇勾着高跟鞋晃了晃,漂亮的眼睛,流螢似的閃爍着:“賀總,那您覺得,什麼是不輕浮的喜歡?”
賀亭川放下杯子,微側過身,古井無波的瞳仁直直看進她的眼睛,不疾不徐道:“以結婚為前提的喜歡。”
薇薇“噗嗤”一聲笑起來,不過一兩秒鐘時間,她就找到了反駁他的理由:“那賀總,您怎麼知道……他不想娶我呢?”
賀亭川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再度深看進她的眼睛。“蘇小姐似乎很喜歡辯論?”
要是換成任何一個人,被賀亭川這麼近距離地盯着看,都會感到不自在,偏偏蘇薇薇沒有。
她毫不回避他眼神裡的試探,娉婷起身,拿起盛時勉擺在桌上放煉乳的杯子,柔軟的身體靠在桌沿上,指尖輕輕往下一壓,白色的煉乳,緩慢而無聲地從她手裡流到他面前的杯子中。
白色漸漸堆積,果汁表面重新出現一顆飽滿的愛心。她放下杯子,挑了下秀氣的小眉毛,笑道:“賀總,您也太不解風情啦。”
這回光線夠亮,薇薇妝容精緻。賀亭川發現女孩唇珠上有一粒朱紅色的小痣,那粒小痣的顔色比她原本的唇色深一些,仿佛是海棠花上的晨露,是春夜醞釀的醇酒。
盛時勉多少看出點暧昧,他主動問薇薇:“負一樓有虛拟勒芒耐力賽,要不要去玩?”
“好呀。”薇薇笑着從高腳椅上跳下來。
賀亭川在兩人走後,盯着手裡的杯子看了許久,他沒再碰那顆愛心,吸管繞開它喝完杯中剩餘的果汁。
盛載峰主動上前:“賀先生,樓上包間為您設了宴。”
賀亭川起身跟着他上了樓。
晚上九點,蘇薇薇從虛拟賽車倉裡出來,她松了松肩膀,臉上盡是愉悅,這種模拟器很過瘾。
“怎麼樣?好玩嗎?”盛時勉問。
薇薇掀了掀眼皮說:“不錯,回頭來找你辦卡。”
盛時勉皺着俊眉道:“你見誰上男朋友家玩還要辦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