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錦歲小小的身體披着寬大的披風時,江錦書和江元豐的眼中滿是心疼。錦歲見到父親和哥哥後也是抑制不住掩面哭泣。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她從前一直養在閨閣裡,哪裡見過這場面。
她撲進父親和哥哥的懷中。
“父親、哥哥我回來了。”
江元豐的眼中也是淚光閃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江錦書看向一旁的李鶴洲,向他詢問道:“鶴洲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說完又看到寒刃墨铮這兩個陌生的面孔,正要開口詢問時,二人搶先一步開口。
寒刃上前行了一個禮,然後對着江錦書和江元豐說道:“我們二人是奉裴将軍之命護送江小姐回府的。裴将軍剿匪途中偶然救下江小姐,怕江小姐再遇不測,便命我二人前來護送。”
聽寒刃說完後江錦書才注意錦歲身上不合身的玄色披風。
江元豐感激涕零:“多謝裴将軍救下小女性命,改日老夫定親自登門拜謝。”
錦歲的腦袋昏昏沉沉,也聽不大清楚他們都在說些什麼了。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已經沒有力氣再說了,兩眼一黑便昏了過去。昏倒之前她依稀聽見耳邊傳來父親和哥哥焦急的聲音。
錦歲大病了一場,受驚加上勞累使得她發了高熱。
春雨秋月在一旁照料錦歲,春雨将錦歲身上的披風褪下時才發現錦歲破損的衣襟,以及被掐得略微青紫的脖頸。
春雨鼻子一酸,她看向秋月。秋月也眼淚婆娑的看着昏迷的錦歲。
就在二人悄悄抹眼淚的時候,陸氏直接推門進來。春雨秋月看清來人後紛紛向主母行禮。
陸氏的病還未好透,隻見她面容憔悴,想來這段時日京城中對錦歲的風言風語令她傷心至極。
她看着昏迷的錦歲,兩行清淚不自覺的滑落。
“我的掌上明珠怎麼能受這種苦,都怪我執意讓她一個人去禮佛。我甯願受這個苦的人是我。”
春雨和秋月在一旁安慰着陸氏,陸氏的目光又不自覺的被錦歲青紫的傷痕吸引。女兒家的皮膚本就嬌嫩,可見山匪有多兇悍。她當時定是怕極了。
她扭頭看到一旁挂着的玄色披風,開口詢問春雨秋月整件事情的原委。
聽完春雨和秋月的描述後,陸氏的面色更加凝重,拖着疲憊的身體去往書房。彼時的書房内江錦書和江元豐也在商量對策。京中的傳聞也把他們折磨的頭疼。
陸氏直接推門進去:“老爺!”
江元豐扶住虛弱的陸氏,關切的道:“怎得不好好休息跑到這來了?”
陸氏喘了口氣,扭頭将房門關上。此刻的書房内隻有他們三人,于是陸氏直接開門見山:“為了歲歲的名聲,妾身想到了一個辦法。”
“母親,是何辦法?”
“事情已經發生了,如今追究謠言是誰傳出來的已然不重要了。春雨秋月已告訴我原委,是裴府的那位少将軍在歲歲被山匪抓住時救下了歲歲。若是讓裴将軍迎娶歲歲,再由我們推波助瀾,就會讓人津津樂道是一段英雄救美的佳話,那麼這件事情便不攻自破。”
江元豐聽後直皺眉,直接一揮衣袖:“不成!”
“裴将軍為人正直,救下歲歲是職責之内。能救歲歲性命已是令人感激不盡,我們又怎能這樣?”
“那我問你現在該如何?現在該怎麼辦!若是将來那些難聽的話傳到歲歲耳朵裡怎麼辦?歲歲已經有了這麼可怕的經曆,名聲還被人惡意構陷。且不說議親了,将來歲歲在那些貴女面前被人笑話怎麼辦?”
陸氏蒼白的面容因情緒激動浮上一層紅暈,又因為情緒太激動身體止不住劇烈的咳嗽。她曾經也是深宅大院内的世家小姐,她怎能不知一個莫須有的事情扣在女子的頭上對她的名聲影響有多大?有時言語會是一把利劍,能殺人的利劍。
江錦書立即扶住陸氏:“母親莫要激動,肯定還有辦法的。”
江元豐見陸氏如此歇斯底裡,心裡始終于心不忍。他不忍妻子為女兒的事情如此擔憂,同時也不忍女兒受委屈。
“裴将軍若是沒有議親的打算,你當如何?我們主動去跟裴将軍議親,人家一口拒絕的話,你又當如何?”
陸氏的眸中劃過一瞬的堅定。
“去請道聖旨。今日請求進宮面聖,向聖上求一道聖旨。讓他沒有辦法拒絕。”
陸氏的話是二人未曾預料到的,一時間江元豐和江錦書都愣住了。他們也未曾想到陸氏作為深閨女子居然能算到這個層面上。
“你若是不願意,我便寫封家書給我的貴妃姐姐,求她賣我這個人情。我甯願做個忘恩負義惡婦人,也不願我的女兒在燕京城擡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