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喝酒誤事,喝酒誤事。
往後再也不喝了。
我麻溜起身,一拍腦門爬起來就想走。
餘桓攔住我,問:“你去哪?”
我極自然脫口而出:“回宗門去啊,回雲衍宗,不然還能往哪兒去?”
“你自己回去?”餘桓又問。
“是啊。難不成你要陪我回去?”我本還納悶餘桓怎地多餘這一問。
然而他遲疑片刻,卻又一歎,道:“祁煙,申時衍還在外邊。”
“申……什麼!?”我如大夢初醒,這一酒意醉意全消了,“你方才說我醉了多久?”
餘桓側身,讓出從床邊可以直接看到窗外的一道距離,一偏頭望着天上圓月,答:“一月有餘。”
我默然半晌,實在不知如何回應。
我醉了月餘,申時衍便在外邊等了月餘。
他可當真有耐心,也有這股閑勁。
“他常來嗎?”我問。
“他沒來問過,隻待在林子裡。每日貌似……就也隻是采采花草。”
語罷,餘桓靜靜片刻,似是心軟了,又說:“祁煙,你再同他談談吧,興許……當初他真給你留了訊息,隻是陰差陽錯,沒能送到你手裡?”
我不知道。
但……他這麼一等月餘,着實叫我一時半會沒能狠下心。
過去之事尚且不算了解,也未蓋棺定論,但起碼……當下他所展示的誠意如此。
若他不再騙我,不再叫我重蹈覆轍,事情倒也絕非沒有轉機。
我想了想,還是點頭,給了餘桓一個答應。
而後我才起身,便又被餘桓一下摁了回去。
“你如今并沒靈力護體,才剛酒醒,又是夜裡,可還是别往外邊去。”餘桓的語氣裡難得帶點不容拒絕的語氣,“知道你心急,但左右也不差這一夜,等明兒個天亮了,洗漱一番再去吧。”
我心知餘桓是真心為我考慮。
便沒反抗,乖乖又躺了回去。
确是一夜無眠。
鳥鳴、晨露,與破曉的第一縷晨曦,共同交織成這新一日的到臨。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推門,就撞見快到我門前的餘桓。
他迎面與我對上視線,便笑笑,打起招呼來,“祁煙,早。”
我點點頭,應了他一句“早”。
餘桓沖我晃了手中那一套顯然為我準備的換洗衣物,道:“附近有處溫泉,我領你去洗漱,順便舒緩舒緩精神。”
我自然道好,臨走卻忽地腳步一頓,呆問:“不對,你怎知我衣物尺寸?”
餘桓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笑道:“你我好歹也一起待了那麼長時間,我怎可能連你的體貌身形都記不清?再說,還有那幫你天天抱在懷裡的小家夥們,他們對你可比我還熟悉。”
我低頭,瞧了瞧完好無損的衣物系帶。
雖已然不記得月餘之前這腰帶是不是系在腰側這處,但總歸……應當着實是沒人碰過的。
我于是也沒再糾結,回頭關嚴實了這客房的門,又順手一撫上頭略微卷邊的一對褪色春聯。
這才快步上前,接過餘桓手中的衣物,跟上他的腳步。
卻總是有些心不在焉。
一路上,心思總飛到這居所之外的申時衍身上去。
我又恨自己總這般縱容他,每每對他提不起氣。
卻又想迫切想見一見他。
在這個當下。
餘桓自然也瞧出我的心思,便幹脆道:“放心吧,今日他也還在呢。沒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