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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來我修煉速度異乎尋常地快。
快到讓我幾乎有些警惕。
發覺這速度實在驚人的那日其實我就已自己偷偷算了過。
若照這麼個速度下去,約莫正好卡在三年期滿的時間,我就能重修修複經脈。
然後,真真正正與申時衍做個了結。
對此,我有過些許地糾結。
然而焦慮無用。
我終歸隻是愈加勤勉,把因修為提升而縮減掉的那部分睡眠時間悉數拿來修煉。
結果也叫我如願。
修為日漸增長,甚而有時,那增長的速度還要快過我當年在宗門之内的時間。
我有時想,沒準這就是那所謂的“不破不立”。
但也不過一想,心思很快便又會回到修煉的正途上面。
而在此期間,我與申時衍的關系不鹹不淡。
自上回又一次的争吵之後。
我又是許久許久沒與他交流。
偶爾實在悶了,就找餘桓,叫他抱兩隻小崽子出來,與我聊聊天。
然後,掐着手指算我的經脈究竟還有幾天能夠修補完全。
但顯然我的這算法狗屁不通,丁點兒也不準。
在預期的日期之前。
我修補完全的經脈和我這一次的破境生死劫一起,毫無征兆地,來了。
破境之前的那股靈力異動,不知為何,來得倉促而劇烈。
我毫無準備,卻又不得不在轉瞬幾念之間做出決定。
放棄這一次的破境,亦或是……
現在、立刻、馬上,去尋一處無人打攪的僻靜地,閉關清修,熬我的破境生死劫。
幾行沒多猶豫地,我一念便選了渡劫。
可倉促之間,我又能上哪兒去尋得一處可供我清修的點地。
思緒飛轉,我一下我想到了餘桓。
想到了他父乾居所附近的那一處寒潭。
于是乎,我飛快給餘桓去了封訊息,大略一講我即将破境的事情。
卻又不太好意思張口就借這金貴寒潭。
于是便先沒提及。
然而餘桓對我的這一次破境甚是關心。
這回他消息回得極快,難得沒“哐當”甩過來個通訊請求。
洋洋灑灑寫了大半張紙,一口氣說了三件事。
其一,他與英栀新婚燕爾,已然決定花個七八年時間,攜手外出遊曆去了;其二,五隻小家夥被他父乾抓去拜師修習了,正好他能同英栀享享二人世界。
其三,他建議我去那寒潭裡頭清修,興許還能事半功倍。
而想尋到那寒潭,開啟清修閉關,也無需什麼複雜的程序。
有他先前給我的那信物足矣。
我當然沒有拒絕。
當即就決定要走。
那日,離我與申時衍的三年約定,其實隻剩十五天。
但我卻偏就半點也不願再多等這麼十五天。
許是我不知該以何種心情結束這段始終與申時衍糾纏不清的關系。
也許是我單純小心眼地想以牙還牙一回。
那日,我久違地,又主動與申時衍交談了幾句。
語氣難得和緩平靜。
反倒是申時衍看着有幾分不适應。
我問:“這三年期限是不是快到了?”
申時衍擡眼,頗有幾分受寵若驚。
“還有十五日。”他答,“隻有十五日了。”
我點點頭,“哦”了聲,扭頭又走了。
其實我知道答案。
我隻怕他不記得,所以刻意這麼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