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得極緊極緊。
申時衍沒掙,但大抵是有些喘不過氣。
他抿唇咳了幾聲,聲音發悶。
我趕忙将動作松開,仔細去看他狀态。
如臨大敵。
申時衍低頭盯着又被我捉起來探查的腕處,神情呆滞。
有種……被消息砸懵了的感覺。
“祁煙……你……”他咬着唇糾結片刻,像是好容易才決定好措辭,緩緩開口。
卻又臨陣脫逃了。
不知是想到了什麼,他呼吸一滞。
餘下的話就被揉進了長久的沉默裡。
他不開口,無妨,我來開口。
眼下,我有成百上千的話語,都想說給他聽。
但在最開始之前,我很鄭重地,看着他的雙眼,先說了句“對不起”。
他完全怔住了。
我便又将他攬到懷中。
這回我動作極柔。
申時衍也沒方才那樣僵硬。
他慢慢放松着身軀,貼向了我。
我湊在他耳側,又說:“申時衍,對不起。”
靜默良久,他才問:“為、為什麼,對,不起?”
語氣卻很是謹慎,小心翼翼。
我叫喉間的哽咽卡了下,沒能立即答他這一問。
申時衍在我懷中顫了顫,又說:“對……不、起,我不問了……”
像是以為我仍同以前那般,就是故意不肯答他的話。
分明不是如此。
“這些年,是我對不起你。”我生怕他誤會,趕忙開口,“我找到了……你說過的,那一處……同這裡一模一樣地點。”
申時衍在我懷中劇烈的顫抖起來,齒間“喀嚓”作響。
很久很久,我才聽見他從齒縫間擠出來一個帶着哭腔的問句。
“什,麼?”
這問題很短,卻要答很長一串。
但如今我巴不得他多問些。
越多越好。
若申時衍不問,我就自己說。
于是,我将他從我的懷抱之中放出來。
接着,把那張從魔域裡頭帶回來的信件摸出來,小心而珍重地遞到他手中。
申時衍低頭去看。
而與此同時,我開口道出了這泛黃紙箋的來曆。
“在魔域裡頭,有一處地點,與我這外院一模一樣。而你寄給我的信件……堆積如山,都在那裡。”
“魔域……魔域……”申時衍抖着唇瓣,整個人像是在哆嗦。
他便伸手撫摸着那信上的字迹,邊試着想讀。
但他眼裡淌出的淚實在太兇,落到紙上,就将那幹涸已久的墨迹暈得模糊一片。
轉瞬而已,那信箋上的字迹就已再看不清。
“原來,就……在那裡……我,早該……想到的。”
他隻說出來這麼一句,便就泣不成聲。
“為什麼?為什麼這樣說?”我終于從他口中敏銳捉到點信息,自然要追着問。
“你為何知道魔域?你那仙魔同修得法子是哪來的?”
……
我知道他眼下答不出。
可我就是要問。
将我從前不屑于問,不願意聽的那些,都重新說一遍。
哪怕沒有回音。
“祁煙、祁煙……”申時衍抓着我的手,仍舊隻是低低地嗚咽。
我便又繼續問。
“當年你為何不辭而别,後來,又去了哪裡?你過得好不好,申時衍。”
他隻是搖頭。
“我,不想的……可若,我不走,他會殺了你。”
“誰?”我問
“我,名義上的,父乾。那位……白日飛升,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