資質甚佳,修煉神速,短短數月,便已得掌門青睐。
俨然,馬上就要是下一位長老人選。
他搶了許多人的風頭,将本來是宗門佼佼者的許多人都壓了下去。
卻又不懂圓滑處事,适當放放水給旁人出頭的機會。
自然不受人待見。
連我師兄都暗自罵過他幾回。
那是我頭一回留心他的名字。
才知道,他叫申時衍。
卻當然也沒怎麼關注。
畢竟那時我已成宗門之中混吃等死的末名弟子。
每日與其費心思去關注宗門事務,倒不如偷溜下山去,多嘗嘗哪家的春餅最好吃。
故而,我與申時衍的生活,并無交集。
也就沒認出他便是當年那沒什麼求生意志的小啞巴。
他對我的情誼……我那時當真半點不知。
陰差陽錯,竟就叫我們錯過了這麼多年。
我一歎,心思慢慢又轉回到跟前。
在結束和昔日師尊的又一個話題之後,我終于忍不住開口,向他問起,我此行最本來的目的。
他詫異得很,趕忙伸手來替我探查身上情況。
見我無虞,他神色古怪地又收回手,質問我緣何有此一問。
我想了想,隐去申時衍姓名,将這故事大略與他說了一遍。
然而,我那師尊雖然年紀大了些,腦瓜子卻很好使。
他眼珠提溜一轉,就問我,這人是不是申時衍。
我頓了頓,雖詫異他為何一猜即中,卻終究一點頭,并沒否認。
他搖搖頭,似是惋惜。
“他天資聰慧,前途無量,竟為情所困,真是可惜。”
他見我仍是詫異,不由得也一下怔住,緩了緩,反倒問我:“你不知他早喜歡你了麼?”
我語氣艱難,卻又問:“什麼時候的事?”
“‘永夜之戰’後,他與掌門吵了一架,大打出手,而後,便棄了唾手可得的長老位置,自己下山尋你去了。”
我詫異于往事之中的申時衍竟會與掌門争執,不由得又追問:“師尊可知……是何原因?”
我那師尊——向來耐心有限的師尊。
他狐疑地睨了我一眼,語氣仿佛不可置信:“他竟什麼都沒同你說麼?不應當啊?”
我想了想,終歸又将從前撿到申時衍,替他醫治的那段往事也說與了師尊聽。
當年那我無論如何閉口不談的,道心破碎的原因。
時隔多年,終于還是到了我師尊的耳朵裡。
他顯然震驚非常。
将七零八落的信息一湊,才理清這來龍去脈。
是我與申時衍之間,糾纏的、錯過的,那許多年。
我因救他又被辜負而道心破碎,因他父乾飛升毀去醫術而道心重鑄。
他為護我被擄回魔教,拘着修煉魔教功法,意外得悟,後趁他父乾飛升得以出逃。
而後,他四方遊曆,遍尋各宗,才終于找到我。
但我沒認出他。
于是他與掌門交易,求掌門為他說媒,撮合與我的感情。
“永夜之戰”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次交易。
但很意外地,我重傷墜崖,而掌門,沒能履行諾言。
向來平靜的申時衍在那一日瘋了。
他險些重傷掌門。
于是乎,這場争執的原因很快被公之于衆。
他那點幽微的、向來深埋在心底克制着的心意。
在整個宗門裡鬧了個人盡皆知。
宗門天驕暗戀我。
原來除了我,無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