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卿聞言落下淚來,"阿念的仇還要靠大哥,待阿念大仇得報,卿卿就去地府和他團聚,大哥的恩情,卿卿來世做牛做馬報答。”
大當家連連安慰柳卿卿。待到酒過三巡,大當家微有醉意,柳卿卿借起身斟酒時向大當家輕道:"大哥對我和阿念有恩,卿卿實在不敢隐瞞..."
她顫聲遞出瓷瓶,落淚道:“二當家威脅我,說阿念沒了,我在這幫裡就沒了依靠,他給了我毒藥,威脅我,要我按他說的下毒,否則就難保我哪天被人賣到勾欄去……"
當大當家聽到二當家企圖算計他的消息時,頓時暴跳如雷,雙眼瞪得猶如銅鈴一般,臉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地吼道:“錢豹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竟敢算計我?他簡直是不想活了!”
柳卿卿見狀,立刻低眉順目,裝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輕聲附和。
大當家冷笑一聲,猛地從柳卿卿手中奪過藥瓶,狠狠地砸在地上,玻璃瓶瞬間碎成一地殘渣。
他看向柳卿卿,眼神裡除了迷戀又多了幾分贊賞和心疼,開口說道:“卿卿,你放心,隻要我還在,就沒人能傷得了你。”
當晚,柳卿卿佯裝下毒成功,并發出來預先約定的信号。
錢豹持豹牙短刀破窗而入,柳卿卿快速躲至屏風後,燭火将屋内人身影投在牆上——扭曲如皮影戲裡的修羅惡鬼。
二當家手持利刃,臉上寫滿瘋狂與得意,扯着嗓子大聲叫嚷:“趙虎,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錢豹的親信也和趙虎的侍從戰作一團。雙方混戰在一起,喊殺聲震耳欲聾,兵器碰撞的聲音此起彼伏。
大當家裝作身中劇毒,體力不支,腳步踉跄,連連後退。二當家瞅準一個絕佳時機,從側面如閃電般沖向大當家,手中的豹牙短刀直刺大當家胸口。大當家側身敏捷一閃,斧頭順勢朝着二當家砍去。二當家急忙往後退,可還是慢了一步,被斧頭砍中要害,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這時,錢豹才驚覺自己中了圈套,大喊道:“趙虎,你居然沒中毒?”
大當家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老二,你以為這點小伎倆就能傷到我?”
二當家已氣息奄奄,彌留之際,發出幾聲詭異的嘿嘿笑聲,聲音微弱地說:“可惜……”
趙虎忍不住湊近,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麼,“”铮,铮,铮”二當家按下藏在手臂上的暗器。
大當家躲避不及,被刺傷肩頭,雖然沒能擊中要害,但暗器上淬了毒。趙虎又氣又急,猛地一腳踢在二當家胸口,二當家慘叫一聲,整個人倒飛出去,瞪大了雙眼,沒了氣息。
很快錢豹的親信就被大當家手下斬殺一空。
大當家大獲全勝,但他所中的毒頗為奇特,盡管及時找醫生解毒,但仍需要長時間調養恢複。
為表對大當家的感謝,柳卿卿這些天都來看望大當家,并親自精心挑選食材,熬煮出滋補的湯藥;閑暇之餘,還時常陪大當家聊天,分享一些江湖趣事,幫他排解養病時的煩悶。
趙虎本就貪戀柳卿卿的美貌,在她的悉心照料和刻意恭維下,更是覺得美人知情識趣。有時與柳卿卿讨論幫中事物,柳卿卿總能恰到好處給出意見。讓大當家對她的依賴與日俱增,隻覺得她為平生知己,比家中八房小妾不知強出多少倍,鄭重地向她求婚,想要娶她為妻。
柳卿卿心裡厭惡至極,但面上不動聲色,隻以自己是新寡之人,怕給大當家帶來晦氣為由婉拒。
趙虎一心想抱得美人歸,為讨她歡心,開始不斷給她下放更多幫派事務的決策權,幾乎将幫派的大小事宜都交由她處理。在大當家第二次提親時,柳卿卿見時機成熟,這才答應下來。
婚期定在了一個月之後。在趙虎滿心歡喜、精心籌備婚禮的這段時間,柳卿卿也沒閑着,她憑借着自己的聰慧和手段,通過各種方式結交幫内骨幹,又在處理事務時展現出非凡的能力,逐漸取得了幫内衆人的效忠,特别是獲得了堂主孫狼的效忠。
婚宴那夜,巴陵幫三十六處哨卡同時飄起紅綢。柳卿卿鳳冠上的東珠,正是當年趙虎送的那顆。交杯酒入喉時,她瞥見鏡中自己眼尾嫣紅更甚。
"卿卿......" 趙虎的手剛搭上她肩頭,突然青筋暴起。鶴頂紅的腥甜混着合歡香,在他鼻腔炸開。
這個曾單手舉起千斤閘的漢子,此刻像被抽了脊梁的狗熊般癱軟在地。
柳卿卿蹲下身,金線嫁衣鋪展宛如血泊:“還記得阿念胸前的刀傷嗎?創面外翻卻向心脈收窄 —— 是你開山斧獨有的傷口。”
她不在看向趙虎,而是望向空中,聲音溫柔而冰冷:“阿念你别急,我已經把你的仇人送來了。”
柳卿卿将染血的合卺酒盞端正擺在案頭,金線嫁衣的殘片在燭火中泛着幽光。她仔細撫平趙虎衣襟最後一道褶皺。
窗外更鼓敲過三響時,孫狼的狼牙棒已砸碎趙虎親信的最後抵抗。當幫衆們破門而入時,她抱着趙虎屍身痛哭:"大當家舊毒複發......"
五日後,柳卿卿站在聚義廳鎏金匾額下。晨光穿透雕花窗棂,在她玄色披風上織出金網。
"從今日起巴陵幫由我執掌"
“喏”孫狼的響應第一個響在中廳——這個曾經不服阿念的莽漢,此刻眼中充滿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