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文與阿武在洞庭和巴蜀的布局雖進展緩慢,卻也算順利。然而,這日柳卿卿接到阿文的信,信中提及一件頗為棘手的事。
阿文在信中寫道,他探聽到楚家家主有位愛妾,名為木蘭心,極受寵愛。因着這層關系,她的弟弟木言溪在當地經營青樓賭坊,是楚地底下之王,手眼通天。阿文已設法搭上木言溪的關系,試圖借他之力推動天衣閣在楚地的發展。然而,木言溪雖對天衣閣的生意表現出興趣,卻提出一個條件——他要求與天衣閣的當家親自面談。
阿文在信中解釋道,木言溪此人城府極深,表面看似風流倜傥,實則心思缜密,對合作對象極為挑剔。他之所以要求柳卿卿出面,一方面是想試探天衣閣的誠意,另一方面則是聽聞柳卿卿的美貌與才智,心生好奇,想借此機會一睹真容。
柳卿卿讀完信,眉頭微蹙。她知道,木言溪的要求并非單純出于商業考量,而是暗含試探與算計。然而,若拒絕他的要求,天衣閣在楚地的布局恐将受阻;若答應,則難免卷入楚家内部的權力紛争。
她沉吟片刻,提筆回信:“告知木言溪,十日後,洞庭湖畔‘聽雨軒’,我親自赴約。”
另一邊,宋缺為完善天刀刀法,踏上了轉戰天下的征程。他一路轉戰多地,挑戰各路高手,未嘗一敗。
這日,宋缺在洞庭湖畔的嶽陽城與楚地青年一代第一刀桐潇潇約戰,此人刀法如其名,飄逸出塵,神出鬼沒。然而,宋缺隻用了三招,便将其擊敗,刀光如月,映得滿場寂靜,随後爆發出震天的喝彩聲。
當晚,楚地的門閥公子為他在聽雨軒設宴慶祝。聽雨軒臨湖而建,樓外煙波浩渺,樓内絲竹聲聲。席間,衆人推杯換盞,笑語不斷。宋缺雖不喜應酬,但礙于情面,隻得淺酌幾杯,神色淡然,仿佛白日的勝利不過是尋常小事。
正當酒酣耳熱之際,聽雨軒的門簾被輕輕掀起,一陣清冷的夜風卷入,随之而來的是一道婀娜的身影。柳卿卿一襲月白色長裙,外披淡青色紗衣,步履輕盈地走入廳中。她的眼波随意在廳堂一轉,便讓人人都覺得她在看自己,大廳衆人屏住呼吸,連絲竹聲都似乎低了幾分。
宋缺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若無其事地移開,仿佛隻是随意一瞥。柳卿卿也看到了他,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很快恢複如常,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兩人默契地裝作互不相識,仿佛隻是陌路人。
柳卿卿被木言溪引至雅間,兩人低聲交談,偶爾傳來幾聲輕笑。宋缺雖未轉頭,卻能清晰地聽到她的聲音,那熟悉的語調讓他心中泛起一絲漣漪。他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酒液入喉,卻全無滋味。
一人借着酒意調侃道:“木言溪這小子,仗着他姐姐得寵,如今都敢背着家裡的母老虎出來結交美人了!真是膽大包天。”
另一人接口笑道:“我平生閱美人無數,此女隻看身段便知是極品。不如讓木言溪帶她過來,給我們敬個酒,如何?”
衆人循聲望去,見說話的是楚家三公子楚淩雲。他是楚閥嫡子,與楚家庶長子楚懷遠的競争日益激烈,今晚顯然是借機要給木言溪一個下馬威。衆人心知肚明,卻不想卷入楚家内鬥,紛紛低頭飲酒,無人接話。
宋缺淡淡一笑,語氣平靜卻帶着一絲不容置疑的冷意:“今日酒意已足,不如散了。後日我将繼續挑戰,諸位若有興趣,可來觀戰。”
他的話雖輕,卻讓席間氣氛驟然一冷。楚淩雲臉色微變,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人拉住,低聲道:“三公子,宋缺此人不好招惹,何必因小事與他結怨?”
楚淩雲冷哼一聲,終究未再言語。衆人見狀,紛紛起身告辭。
與此同時,雅間内的柳卿卿透過珠簾,瞥見宋缺與友人相攜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木言溪順着她的目光望去,笑道:“柳當家可是認識那位宋閥爺?”
柳卿卿收回目光,淡然一笑:“不過是江湖中略有耳聞,談不上認識。”
木言溪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未再多言,心中卻暗自盤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