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掌控嶺南糧價,偏偏隻顧私利,不顧百姓死活,随意漲價。宋閥實乃嶺南之王,王氏這般就是撬您的牆角!卿卿也是為閥爺分憂……"
宋缺見她避而不談與王氏的矛盾,胡扯些不相幹的事,想要蒙混過關,也不拆穿她。
接着道:“聽說柳幫主和百越蕭家做了筆大買賣?”
柳卿卿面色慘白,她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此時宋缺有傷在身,又欠她救命之恩,想來不會對她太過狠厲。斟酌說道:“前段時間巴陵幫發明了五連弩,蕭家對此感興趣,就賣了他十把。”
“哦?想不到巴陵幫如此厲害,我宋閥曆經幾代人研制,不過才研制出五連弩幾年,巴陵幫這麼快就研制出來了?不知弩身配比研究出來沒有啊?”
柳卿卿正色道:“曆來研究武器都不是一時之功,特别是材料配比不知要失敗多少次才能成功,目前還隻能用普通精鋼。”
接着她急忙轉移話題:“蕭家購買弩箭主要還是威懾百越之地,與嶺南其他勢力影響不大”,又說起嶺南勢力分布,企圖蒙混過關……
宋缺本來還要繼續追問她翻造宋閥密器,并賣給蕭家的事情,但聽她說起嶺南局勢鞭辟入裡,對局勢理解遠超常人,不禁漸漸鄭重起來,加入到讨論中。兩人對嶺南政務、民情、江湖勢力時而争論,時而共鳴。竟發覺對方的很多觀點與自己驚人一緻。宋缺不由升起得遇知己之感,本已沉寂的心再次泛起波瀾。
看着柳卿卿因談及大勢而微微發紅的臉龐,宋缺心中湧起一股沖動,脫口而出:"若我以妻禮相待,卿卿可願嫁我?"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繼而又覺得異常愉悅,仿佛這個想法已在心中盤旋千百遍,說出後令他念頭通達,他緊緊盯着柳卿卿期盼她的回答。
此時洞外雨聲漸歇,一縷月光斜斜照進來。柳卿卿臉上難掩聽到求婚的驚訝,心中千思百轉:"宋閥屹立嶺南300年,宋缺又是百年一遇的武林高手,與楊堅一戰後更是以戰神之名成為嶺南人名至實歸的領袖",被這樣的人求婚心中不歡喜、不得意自是不可能的,隻是為何宋缺對她如此志在必得?莫非真的愛上她了?”
她望向宋缺那宛如人間最完美傑作的臉龐,正色問到:"卿卿論樣貌不過爾爾,論家世出身貧寒又嫁過人,論武功不過三流之資,論權勢不過掌巴陵江半數之地,卻得閥爺求娶,卿卿能問問原因嗎?"
宋缺聞言想起了柳卿卿的過往,心中不禁湧上憐惜,卻又夾雜一股醋意,脫口而出道:"柳幫主雖然三嫁,卻仍是完璧之身,我知幫主非傳言中以色事人之輩,你雖為布衣也算家世清白,隻要你婚後少些抛頭露面,也不算辱沒宋閥門楣!"
柳卿卿聽他解釋,隻覺刺耳,突然反應道:“世人隻知我嫁人兩次,宋閥爺怎麼知道我嫁過三次!”
宋缺略有些尴尬,“我宋閥便是納妾也要身世清白"。
"所以查我祖宗三代?"柳卿卿氣極。
她那雙桃花眼因生氣而更加璀璨,多情的眸子瞪向宋缺倒似撒嬌,微張的嬌唇仿佛在邀請他采摘。宋缺一時意亂情迷,逼近柳卿卿,他帶着淡淡血腥氣的呼吸拂過她耳畔,吻上她微豐的雙唇……。
他的吻非常霸道,又有些急促,好似她是瓊漿玉液,需要被反複吮吸品嘗……柳卿卿被親的喘不過來氣,她掙紮地推開宋缺,氣喘籲籲道:"閥主如此做為,把我當做什麼了?"
宋缺順着她推搡的力道後仰,唇角勾起弧度,心頭仍在回味适才溫軟甜蜜的感覺。眼見柳卿卿嘴唇微腫,心中愛意充滿胸膛,隻想把佳人狠狠揉入體内。他微咬舌尖,刺痛讓他冷靜下來,克制這洶湧的欲望以免唐突佳人。
他靜了靜心,口氣冷靜道,“我求娶柳幫主一是因為柳幫主對我有救命之恩,其二,幫主才華橫溢,與我頗為投契,我二人若結為夫妻定可讓宋閥與嶺南欣欣向榮,将來我們子嗣,未嘗不可一統中原,讓這世間百姓都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想到二人子嗣,宋缺心中一甜),你雖家世與我不般配,但我會勸說母親和族人接納你,以你的才智,婚後好好協助母親打理内帷,族人遲早會認可你做宗婦。至于你嫁過人一事,你既是完璧,想來也不會成為阻礙”。
他正色對柳卿卿道:“卿卿,我誠意求娶,聘你為妻,将來生同寝死同穴,定不負你!”
柳卿卿聽着宋缺對她的挑剔和權衡利弊的考量,突然冷靜下來。她摸着阿念送她的金鑲玉镯,如願摸到生死契闊四個刻字,悠悠問道:“閥爺要如何與您的夫人林氏解釋呢?”
宋缺沉吟片刻道:“我與林氏聯姻是當年宋閥與林閥發展必需,隻是我二人婚後一直不睦,這些年也是各過各的,我會與她和離,也會照顧她餘生。”
柳卿卿冷冷道:“閥爺為我與聯姻妻子和離,焉知将來沒有更合适的聯姻對象令我讓位?”
宋缺聞言,滿腔熱火如被冰水浸滅,雙目如刀盯着柳卿卿,口氣冰寒:"在你眼中我原來是背信棄義,為權勢抛妻的無恥之徒?"
“閥爺自然不是背信棄義之人,隻是對林夫人薄涼了些。卿卿雖年少幾歲,也曾聽聞當年閥爺與慈航靜齋的仙子把臂同遊的佳話,又曾聽聞閥爺為魔門聖女祝玉妍追殺她情人的趣聞。卿卿蒲柳之姿,身世不堪,不敢攀求閥爺這等天人為夫,隻願求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閥爺若感念卿卿相助之情,還請寬恕卿卿前次對王氏的冒犯。”說完端端正正福身一禮。
宋缺此時心中怒氣如翻江倒海,卻不知如何為自己辯白,他盯着柳卿卿的豐唇,暗道:“這唇嘗起來何其甜美,此刻吐出的話卻冰冷無情,罷了,不過是我宋缺自作多情!”
宋缺冷冷開口:“今日煩勞柳幫主了。”說罷不再理她,閉目凝神,開始療傷。
他壓下翻湧的情緒,沉下心神,調動體内真氣,沿着經脈緩緩流轉。内力如涓涓細流,滋養着受損的筋骨,修複着撕裂的傷口。他的呼吸漸漸平穩,面色也由蒼白轉為紅潤,周身隐隐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暈,仿佛與天地融為一體。
柳卿卿見狀避到洞口觀察情況,心中不由想起倆人剛才對話的神情。适才她不憤宋缺待妻子冷漠,又感懷自身多說了幾句,看宋缺當時的神色,好怕他掐死自己。
柳卿卿也不明白自己是怎麼了,平日裡她對待這些大人物向來長袖善舞,哪怕對方初時對自己有偏見,也在她的軟語、伶牙下很快改觀,這也是她這些年混迹江湖,雖武功不出衆,但經營的巴陵幫蒸蒸日上的原因之一。
怎麼對上宋缺卻總忍不住怼他。她豔名遠播,從不缺追求者,但很少有追求者如宋缺這般給她帶來這麼多的麻煩。她的長袖善舞好像一碰到宋缺就不好使了。若換個男人,憑剛剛她說的那些話,隻怕此時已經和阿念團圓了。
想到這裡,她回頭看看宋缺完美的側臉,心想:“他也不是全無優點,至少心胸寬闊”,若是作為主上還是很不錯的選擇。
“做男人嘛”,柳卿卿挑剔地打量宋缺英俊的面容,想起他剛剛比武時,宛如天神的一刀,還有在軍營裡用兵如神的樣子,實在找不出什麼缺點,不由想起木言溪私下拿宋缺開玩笑的話:“聽說他不近女色,連和夫人圓房都當做任務”,心中不禁更同情林氏,想到自己若是嫁給他要守活寡,柳卿卿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這麼好看卻不能用,當宋夫人可不是什麼好差事!待我嫁過去在家帶娃,打理内帷,照顧公婆、小叔,還有蠢笨難纏的小姑子,他出去和情人把臂同遊!呸!别說你隻是像天神下凡,你就是楊戬再生也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