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屋子是專門用來看書的。
很顯然,這屋子是畢之準備的,連收拾書的習慣都和畢之一模一樣。
他當然認得畢之的字迹和習慣,所以不消幾時他就看出來了這間房子裡的這間屋子是畢之的手筆,不禁恍惚,滿屋子的書卷像是沉甸甸的心意,順着畫面将感覺傳入他的指尖,他聰明的大腦幾瞬便摸透了大概。
也許,他也是時候和畢之好好談一下了。
老毛病還是沒改。
扶蘇幾乎沒怎麼怪過畢之,他溫潤如玉的性格不讓他如此,可能久而久之他就這般忘記了,就像走的越久,記的東西越來越少一樣。
餘光中像是誰歎了一口氣,随後那一聲似有若無的歎息越走越遠。
慢慢地寂靜。
扶蘇沒有進去看,這對他一個如此愛書之人應該說是相當難得,可偏偏他就是這樣做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直接找到了畢之。
問“那間裝滿書的屋子是你布置的?”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
扶蘇他後知後覺的知道他失态了。
溫潤如玉的他卻又柔和起來,一字一句地道:“沒什麼。”
可他明明好像就有一些問題。
甘羅頭一次感覺他的膽子大了起來,沒忍住沖動直接上手抓住了扶蘇,話語在他的口裡轉了好幾個圈,最後在唇齒間被輾的稀碎,輾輾轉轉地就一下子忽地變成了幾個字:“你受傷了?”
他的語氣好絮叨。
或許這是扶蘇的第一個直觀感受。
當然,是或許。
"沒有。"
他一瞬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平時伶牙俐齒的他像是卡住了,一瞬間的頭熱便沒有迎來一瞬間的後話。
反道是甘羅想起來了什麼,他像是在時空裡漫遊然後感知了一會兒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說道:“殿下說那間屋子啊,我記得是當年......”
當年哪個朝代的時候搜集的......
他止住了話,腦子裡的想法落地。
然後很清楚的想法湧現:“殿下不高興。”
平時溫潤如玉善解人意清冷如月高貴矜貴......
的大公子不高興。
好像是因為他造的房子。
可是他不是喜歡看書嗎?
甘羅頓時有點委屈。
他委屈起來就不說話,跟當年沉默的時候乃至獻策的時候有異曲同工之妙,連動作都慢了些,本來孤寂的心境裡的波瀾更大了,面上卻不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