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之,等到十五月圓的時候,你就把我火化了吧。”
??扶蘇微笑,像話家常一般輕描淡寫。此時開着窗,他好像被無實物的星光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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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羅曾經漫步在有些無邊際的田野上,暮色四合,有微風,有腳步聲,還有一輪時刻挂在頭頂上的月亮。
??他那時會略頻繁地去一些地方,碧天白雲,夕陽黃昏,還有剛不久的心悸。他有時會漫無邊際地想,宇宙是什麼樣的呢?他行吟了世間這麼久,漫天的銀河或許還有一個類似地球的星球,有藍天,有海洋,有大地,還有花朵和海浪。
月色略清冷,隻是微微蓋了一層,田野上的星光并不閃爍,然而也不靜,田圃周圍有一圈玫瑰花,略高的田野上隐約還有人影。
玫瑰花有的含苞,在月光下形韻搖曳,有的俯仰自然,折皺的似乎渾然天成。
那個地方的玫瑰花一簇一簇的,那是他和扶蘇一塊種下的花朵,兩個笨拙的人面對不知道玫瑰會有什麼樣的處境,竟認真無比。修長潔白的手指靈活,栽種美好的主人心靈顯然手巧,竟生生整出了一般風韻。扶蘇的手指般刺紮得流了血,甘羅心疼得不行,可扶蘇隻是笑笑道,
“這玫瑰擅自讓我記住他呢。”
他怔怔。
他看見身後有一處地方,沒有被星光直接覆蓋,隻是被側着揮灑,看上去有一瞬像是希望的地故他
扶蘇道,“畢之,我們把花種那兒吧。”
那些花朵後來一點點紮根生長,今已亭亭如蓋。像是從嬰兒走到少年再到青年,慢慢成熟。
被羁絆住的地方,可以稱之為故鄉。
甘羅把一些竹簡紙簿都藏了起來,不讓扶蘇發現。
??扶蘇看見,又要控訴他想的多了
??可他們又怎會不知,他們都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