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驚魂不定,心中将這話重複了兩遍,才明白這纨绔已起來殺心,這種情況下,不管她聽到沒聽到,隻有一死才能讓這纨绔放心。
她咬着牙,大腦飛速運轉,想該如何自救,劍鋒又回到脖頸處 ,她突然腦中靈光一現,快速說道:“我有辦法!”
劍鋒停頓。
見有轉機,她深吸了一口氣後補充道:“我有辦法不讓密信洩露。”
顧洲半信半疑:“當真?”
“當真,給我三日時間,我保證給公子一個滿意的答案。”
此事她的确胸有成竹,密電技術對她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不料顧洲冷笑一聲:“三日?這麼長時間,是準備逃跑嗎?沈明月,你是什麼人?誰派你來的?”
聽到他叫了自己的姓名,沈明月一愣:“公子何出此言?”
“能從山賊手中全身而退,能輕易躲過我射出的箭,又能和秦香樓的青手對抗,你覺得普通女子,能做得到嗎?”
的确有道理,沈明月支支吾吾地解釋道:“我……我曾學得一些功夫……”
顧洲聽完又将劍提起對準了她,厲聲說道:“還在狡辯!你替人寫對聯,可以寫出幾種字體來,若非特意訓練過,怎會習得如此本領。”
不想竟然在此處露了馬腳,沈明月驚訝的看着眼前之人,原來他早已懷疑自己,軍士來請她寫信估計也是他故意安排的。
這個纨绔倒是思維缜密,心機深沉。
此刻不可再逞強,她垂下雙眸,慘兮兮地說道:“想必是公子誤會了,小女子隻為能在這裡求得生存之機,從未對公子有過傷害之舉,請公子明察。剛才所說的密信之法也是小女子獨創,真心願獻給公子,以解公子燃眉之急,若公子還不相信,就請動手吧!”
沈明月說完這些,眼一閉、心一橫,閉眼擡頭,将胸口的位置暴露出來,隻等劍鋒來刺。
她胸口的肌膚,在濕漉漉的亵衣中若隐若現,顧洲見了立即側過頭去,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明日太陽出來之前給我答複。”
劍鋒收回,沈明月松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想到自己身上還濕着,又衣着暴露,心中羞赧,一時委屈掉下眼淚來,請求道:“公子寬宏,待小女子穿好衣服就回去寫好,明日交給公子。”
“衣服在哪裡?”
沈明月指了指蘆葦叢,顧洲大步過去将衣服挑起扔給她,她趕緊穿好,起身想回住處。
不料顧洲吹了一個口哨,兩個侍衛趕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将沈明月捆了帶回軍營。
侍衛将她關在一個房間内,裡面早已備好紙筆,她在手上呵了呵氣,不再顫抖後,快速将摩斯電碼寫了下來,但斟酌了一下後又覺不妥,若是那纨绔問起來這字母是什麼,又要多費口舌解釋,若解釋不通,恐怕又是滅頂之災。
思索至半夜,她又想起了簡單的四角号碼,隻要記住規則,每個漢字便可用一個四位數來表示,一段話用一串數字表達,若不知如何截取便不會洩露機密,這已足夠使用了。
次日,天還未亮她就拍門,侍衛将她帶至一處大殿内,那纨绔正背對門口負手而立。
侍衛回禀:“主上,人帶來了。”
纨绔聞聲轉身。
沈明月見他一身藏青色便服衣衫,玄色縧帶束腰,儀容端正、身子挺拔,眉眼間竟還有些溫文爾雅之感,與此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但見到她之後,他立即換上了陰冷的眼神。
真是隻披着羊皮的狼,沈明月邊想着邊将紙奉上。
顧洲打開一看,隻見上面寫着四句話:橫一垂二三點捺,叉四插五方框六,七角八□□是小,點下有橫變零頭。??
他将紙抖了抖,十分不滿:“就這?你是在耍我嗎?”
沈明月連連否認:“不敢不敢,小女子怎敢欺瞞将軍……”
之後她詳細解釋了一番,見纨绔似有思量,小心地問道:“答應公子的事,小女子已辦到,請問小女子可否離開?”
顧洲拿出一張密函,說道:“你這般狡猾,誰知道你有沒有騙人,此方法還需驗證,将這封信按你的方法寫出來。”
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點道理都不懂,沈明月怒氣翻湧,卻也無奈,密碼寫好自有侍衛拿了出去。
顧洲又吩咐侍衛:“來人,将她關起來,嚴加看管。”
侍衛将沈明月押住,她反抗着與侍衛動起手來。
顧洲嘴角泛起一絲冷笑,不慌不忙地說道:“帶上來。”
侍衛應聲将莺兒捆了進來,莺兒見了沈明月委屈地叫了一聲:“姑娘……”
沈明月見到莺兒便分了神,一個不小心被侍衛制服在地,她擡起頭,眼中滿是倔強:“你……言而無信卑鄙無恥!”
顧洲俯身捏住她的下颌,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對你這樣奸滑之人不必講信用,你最好老實些,别再想着玩什麼花樣,若這方法有假,我先殺了她,你也别想活着從這裡出去。”
繼而他起身,用帕子擦着捏過她下颌的手指,吩咐侍衛:“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