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淩滿隻想逃離這裡,從未真正看看這個世界。
原本他已經接受不能回去的事實,但卻從未真正的融入其中。
而今,淩滿有種感覺,他這個外來戶正在和身體融合,真正成為這裡的一員。
不管是獸人還是半獸人,甚至那些化形失敗的獸形,他竟覺得他們憨直、可愛?
自淩滿受傷開始,仿佛開啟了團寵劇本,如果不是他的額頭上明明白白的印着奴契的痕迹,大家總會不自覺的遺忘他的身份。
可就是奴隸又怎麼樣呢?大家從沒有把他當成奴隸看。
因為他,大家有了火,免除病痛的可能。
因為他,大家有了筐和繩子,可以裝很多食物,綁很多獵物。
因為他,大家人手一個骨刀,可以防範意外的危險。
因為他,大家的思想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原來,隻要敢想,一個東西可以變換各種樣子。不同的材料做同一樣東西,效果卻截然不同,所以一定要多動動腦子,多想想。
所以在淩滿受傷後的第一天,召集了所有人,把這個中心思想傳播了出去。
他發現獸人并不笨,就是沒人引導,隻會接受傳承的按部就班,便沒人會動腦,更不會推陳出新。
事後,獸人們一度很迷茫,直到編筐第一人捧着一根竹子來找淩滿時,并用竹子編出了一個美觀又結實的竹筐後,大家才如夢初醒。
原來,淩滿說的是這個意思。
以至于往後這一代族人做什麼事都先想一想。
大河部落要在雨季期間趕到黑暗森林邊緣,風季前就能徹底安頓下來,也能更好的為寒季做準備。
好在淩滿除了手臂外,其他都是皮外傷,在老太太的草藥救治下兩天就好了,并不耽誤趕路。
在山洞休養了兩天後,勇虎作為族長,在前頭火速開路。
除了雌性以外,大河部落所有獸人皆獸形,馱着族人加快速度跟上。
炎豹馱着淩滿殿後。
五十來人的部落,整合後也就二十人左右。
淩滿抱着夾闆的胳膊,爬在炎豹的背上,着實難受。
尤其炎豹奔跑起來的速度很快,他都能再把自己的斷臂給颠開了。
為了讓骨頭愈合的快一些,淩滿都沒讓老太太抹止疼的藥。
這會兒疼的就有些明顯了。
淩滿不由得嘶了一聲,身下的炎豹這時來了個緊急刹車。
淩滿不明所以,“怎麼停下來了?”
炎豹匍匐着趴在地上,示意讓他下來。
淩滿納悶的爬下來,就見炎豹變回人形,淩滿急忙視線上移。
獸人變身就這點不好,沒遮沒掩的,什麼都曝光了,也不顧及别人願不願意看到,真愁人。
炎豹眸光閃了閃,瞧着他的胳膊,“疼了?”
“還能忍,不用管我,别被落下了。”難道疼就不趕路了?淩滿一看到這張臉就想起他為自己灌血的惡行,語氣怎麼都好不了。
“那我換個姿勢。”說着,炎豹一跨步就把淩滿攔腰抱起,左臂正好圈在懷裡,不給淩滿反抗的機會,邁開步子繼續朝隊伍離開的方向跑去。
淩滿忍着翻白眼的沖動,閉緊了嘴巴不說話,自欺欺人的捂着眼睛。
看不見,就當不知道被公主抱了。
炎豹人形的奔跑起來遠沒有獸形的颠簸,而且速度完全不輸獸形。
淩滿這就不得不小小的驚奇一下了。
趕了一會兒路,大部隊再次找到了一處山洞,暫時先休息整頓。
炎豹放下淩滿,确認他沒有任何不适,揉了揉他的發頂,留給他一抹笑意便跟着勇虎為大家的夥食奔波去了。
手欠……
淩滿嫌棄的晃了晃頭,重新捋順到耳後,阿樹就屁颠屁颠的跑了過來。
“阿滿,阿滿,叔用竹、竹子做了個水碗。”阿樹對淩滿給那個空心的木頭取的名字總算記住了。
淩滿一聽樂了:“厲害了,去看看。”
沒想到,那個編筐的老頭還真是寶藏呢。
一走過去,就看見老頭被圍在中間,聽他講怎麼做的水碗。而老頭正在講打磨的時候,一擡眼就瞧見了含笑的淩滿,立馬變成像個邀功的小寶寶,把做出來的竹杯獻了上來。
旁人看見阿滿來了,全都高興的喚了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