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流聲在浴室裡形成天然的白噪音。
蘇岘略粗暴的把自己搓揉幹淨了,站在水幕下沖去身上的沐浴露。
白色細膩的泡沫在腰窩處短暫停留,打個轉後順着長腿而下,劃過腳踝,墜入腳邊的排水口。
他不耐煩的撥了撥額前的濕發,眼神控制不住的往浴室玻璃上瞄,黑色鏡面玻璃上的身影無比清晰。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麼後,蘇岘猛得别過臉,開口訓斥時,聲音不由發緊:“不是讓你閉眼不準看麼?”
靈台深處一片沉寂,過了好幾秒才傳來賀渠明顯心虛的聲音:“……沒看。”
“你說這話自己信麼?”蘇岘耳尖開始發燙,“一直轉頭一直轉頭……不是你想看,難道是我?我才沒那麼自戀。”
說完了,又自覺有些過分,眼下這情況,其實不用眼睛看,其他感覺也是相通的。
水流劃過皮膚的觸感,熱氣蒸騰的溫度,甚至是心跳逐漸加快的節奏——什麼也屏蔽不了。
花灑的水流突然變得不穩,時冷時熱的,蘇岘煩躁的“啧”過一聲,伸手去調節水閥,卻發現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僵在了半空。
“松手。”他咬牙切齒。
“我隻是想,幫你……”賀渠的聲音越來越小,“調水溫……”
蘇岘低頭,看着那隻明顯偏離水閥方向的手,若有似無的擦過小腹,猶有向下的趨勢。
“調個鬼的水溫!”他一把拍開自己的右手,“往哪兒調呢?”
浴室裡陷入詭異的沉默,隻有水聲嘩嘩作響。
蘇岘扯下毛巾,就水沾濕了,使勁兒的擰動,故意把動靜弄得很大。
“……對不起。”賀渠突然開口,聲音有點悶,“我沒想……要怎樣。”
這不光是蘇岘的身體,對賀渠來講,這也是他的身體,難受厲害了想要自我纾解一下,實在是很難自控的事情。
蘇岘完全能感應到賀渠此時的想法,也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欲.望——灼熱中透着青澀,又不知所措,像一隻莽撞的困獸,在牢籠裡橫沖直撞。
浴室裡的水汽更濃了。
“艹”蘇岘咒罵一句,将擰好的毛巾摔在洗手台上,雙手下探。
這次不是賀渠操控的,是他自己。
雙手一緊一松的握住了,賀渠在靈台裡倒吸一口涼氣,被人拿住了命脈。
“岘岘……”賀渠的聲音啞得不像樣子,字不成句,“你……”
“閉嘴!”蘇岘冷道,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不解決了今晚還怎麼睡?”
賀渠不說話了,但蘇岘能感應到他的魂力正在失控的纏繞上來,像藤蔓一樣攀附着他的手臂。
他,或者他?根本分不清楚。
蘇岘很想盡快結束這場酷刑,不久前靈台裡輕輕的一啄已經耗費掉他所有的勇氣,哪有剛在一起頭一天就進展到這個地步的道理?
心裡越是急切,手裡就沒了章法,胡亂挊着。
“岘岘”賀渠突然小聲叫着他的名字,似乎忍耐了好一會兒了,斟酌了用詞說:“你……是不是第一次啊?”
咋的?這是嫌棄他手藝不好?
蘇岘氣得手抖,差點松開,“……廢話真多,不行你來?”
熱水持續沖刷着兩人共同的身體,蘇岘的手腕被引導着,動作漸漸變得規律,輕重緩急也十分适度,仿佛經過精準的計算一樣。
那種感覺有點奇怪,明明是自己的手,卻帶着賀渠特有的節奏和力度。
“……這樣可以麼?”賀渠低聲問,帶着些小心翼翼的試探。
蘇岘耳朵紅得滴血,别扭着不想承認。
但身體已經給出了最誠實的答案,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他的心跳就像要跳出來那樣的鼓噪,膝蓋也不自覺地發軟。
他突然意識到,兩人正在共同體驗這份快感,對方每一次的戰栗、每一次的喘息,都直接砸在靈魂深處,連帶自己那一份,是不止雙倍的在放大、疊加。
這種親密感讓他不由得頭皮發麻。
賀渠的掌控精準的可怕,指腹在頂端輕輕打着轉,帶了些殘留沐浴露的滑膩,每次收攏都恰到好處地擦過最敏感的位置。
“等等……”蘇岘的聲音突然發顫:“慢點……”
賀渠卻突然收緊了手指。
“你忒麼……啊”
滅頂的快感終于席卷而來。
蘇岘眼前一片發白……
他仰起頭,後腦重重抵住了玻璃門,白色的泡沫連同水滴噴濺在瓷磚上。
劇烈的喘息聲漸漸平複……
蘇岘緩了許久,才伸手關上花灑。
緩緩擦幹身體,推開玻璃門,看着鏡子裡自己的模樣,白裡透粉,眼角濕潤,眉梢都是春情未消的樣子。
“爽。”賀渠的聲音裡帶着餍足的笑意,“你應該也是吧?”
明知故問……蘇岘在心裡翻了個白眼,不就是故意求表揚來着?
于是偏不如他意。
“一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