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喝酒了。
紀粥粥暗自松了口氣。
“今天順利嗎?”
她扶他坐下,給他倒了杯水。
“簽約了。”談疏徹連杯帶手一同握住。
紀粥粥明顯察覺到他的愉悅心情,湊過唇獎勵一個鼓勵親親。
“我們談總是最棒的!一定會帶着輯數智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一個親親怎麼夠?
談疏徹看她嘴唇微嚅,又要說些什麼,他摁住她的後腦勺,封住那兩片粉嘟嘟的柔軟,大掌順勢下傾。
不經意摸到一硬物,他正要伸進,卻被女人兩手攥出來。
“你先休息下吧,”紀粥粥拉下T恤,見垂順的衣角蓋住褲袋,她低眉順眼說了句,“我先去洗澡,然後在卧室等你。”
“好。”
談疏徹捏了捏睛明穴,頭腦的确有些發昏。
紀粥粥拿取睡衣,迅速去到衛生間,掏出牛仔褲裡的驗孕棒——
兩條杠!
啊啊啊世上獨一無二聰明小天使,終于到她愛意滿滿的肚子裡來啦!
她忍住想要尖叫的激動,兩隻小腳在暖黃地闆上跺了跺。
沒有什麼,比孩子事業雙豐收更快樂!
-
一小時後。
談疏徹從衛生間裡出來,卧室裡的小女人正在床上翻來滾去,看似比他這個簽單的人還更高興。
他走去床尾,俯身捉住她的腳踝,便鑽進暖香被窩裡。
“疏徹……不行。”
女人用腳踢了踢他。
談疏徹掀開被子,躺去她旁邊,長臂一伸,把她撈進懷裡。
這是她第一次拒絕他。
胸膛貼着她的後背,他低聲在她耳邊問:“怎麼了?”
女人在他懷裡翻了個身,緊緊抱住他。
“今天和橙子逛街好累。”
說着,她擡高一隻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好看嗎?新做的美甲。”
“好看。”
談疏徹拉過眼前揮舞的小手,依次吻了吻她亮瑩瑩的粉綠指尖,然後重複道:“每一個都很好看。”
女人埋下腦袋,又鑽進他懷裡,語氣軟軟請求:“疏徹,你以後可不可以别熬通宵?”
談疏徹揉了揉她的發頂,又一縷一縷為她理順。
“好。”
“你是不是每頓應酬都得喝酒啊?”
女人的語氣顯然是埋怨,談疏徹頃刻明白她話裡含義。
“以後能推,我會盡量推。”
紀粥粥皺着小臉,明令禁止:“記住,以後一定不能空腹喝酒,以後喝咖啡前也要墊墊肚子,還有以後少去商場二樓那家吃火鍋,這些都很傷胃的!”
談疏徹被她連續三個以後怔住,今晚的她稍稍有些反常,不像女朋友,倒像個要臨走的管家婆,總是叮囑他的身體健康。
“單位通知上班了?”
他薄唇含住她的一绺烏黑發絲,給出猜測。
紀粥粥含糊應了聲:“沒有,但應該快了。”
原來是在為上班後分居做打算。
談疏徹摟緊她,冰涼的唇吻了吻她的額角,向她保證:
“好,在粥粥離開後,我保證不空腹喝酒喝咖啡,不吃火鍋,要清淡飲食,規律飲食。并時刻接受粥粥的監督。”
離開二字刺到紀粥粥,她眼皮一跳,揚起腦袋,瞄了眼男人。
卻一眼揪到他兩片略白的唇,她連忙撐肘要起身。
“是不是頭暈?我去給做醒酒湯。”
“還行,”他雙眼輕阖,伸手将她攬入懷,“讓我抱會兒,乖粥。”
紀粥粥抿了下唇,驟時意識到什麼,摁住他的胸口。
“談疏徹,你不會是胃疼吧?”
“唔。”
一絲痛吟從男人唇邊溢出。
紀粥粥推開他,果斷下床去拿胃藥。
兩分鐘後,她返回卧室,語氣明顯不善:“起床,吃藥。”
談疏徹撐坐床沿,接過水杯仰頭飲下藥片,伸手剛想摸摸女人的腦袋,卻被她一掌拍掉。
他錯愕看向她。
她卻雙手叉腰,頤指氣使:“從明天起,你每天必須得按時用三餐,這一周禁止飲用咖啡和酒,戚甚是幹嘛的?為什麼每次都是你……”
原來是在心疼他。
談疏徹身軀前傾,吻上那兩瓣叽裡咕噜的唇。
……
片刻後,他稍稍退開,确認她不再生氣,抱她上床。
“啪。”
燈關掉,室内一片漆黑。
微微喘息的紀粥粥被某人的手強勢圈在胸膛上。
她掙了掙,無果,隻好君子動口不動手。
“談疏徹,你不要趁着年輕就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大伯當年就是從酒桌上搶單子,現在胃潰瘍……”
紀粥粥越說越來氣。
剛剛他洗澡的時候,她就訂好了明天的機票,畢竟肚子大了遮不住不說,如果忽然有個孕吐的早期反應,談疏徹這個聰明的男人肯定會懷疑。
而且她得先回去安頓好家裡她懷孕的事,還得找租房做好随時接到工作通知的準備。
她的小天使很有可能是他們的第二夜,她撒嬌要來的三次無套操作中獎的,畢竟驗孕棒一般隻能測十天以上的孕周。
她想了想,隻有那夜……食髓知味,最瘋狂。
“談疏徹,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紀粥粥急了。
眼看她就要走,可天使他爸快三十高齡,還不聽話。
“你要是——”
男人輕笑了聲,薄唇吐出二字打斷她的話。
“唠叨。”
紀粥粥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她竟然被嘲笑了!
正要反擊,男人灼熱的唇息刮過耳畔——
“好的老婆,我照單全收。”
紀粥粥身子一僵。
誰是他老婆?
誰要給他當老婆了!
她明天就要攜天使出逃了……才不當他的壓寨老婆。
如是這樣想,然而被男人頭次喚老婆的紀粥粥,還是不争氣地臉紅了。
把绯紅發熱的臉蛋埋進被窩裡,她一咕噜說完後面的話。
“我睡覺了,晚安。”
“晚安,今晚特别唠叨的一勺粥。”
談疏徹低唇,在她發頂印下一吻。
紀粥粥的右手搭上小腹:……
天使,你爸在諷刺我。
明天我們就飛走離開他!
漸漸,在她的腹诽中,拂過頭頂的呼吸平穩而順暢,談疏徹顯然已經進入睡眠。
紀粥粥仍用額頭抵着他的硬朗胸膛,臉蛋還在發燙,她指尖摸了摸,然後下巴輕擡,兩片粉唇觸碰到他的心跳源。
“謝謝你。”
說完,她小心握捏他的手,把那隻微涼的大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晚安……天使他爸。”
紀粥粥合上眼,引肚裡的小天使一起輕輕說晚安。
-
翌日天未亮,一夜未睡的紀粥粥駕輕就熟地抽出自己的腰,離開男人的懷抱裡。
她穿起拖鞋,回頭看了眼他,确認并未轉醒,輕輕走出卧室。
一切準備就緒。
紀粥粥抱着牛油果綠貼紙行李箱,悄悄走去玄關。
打開大門,忽然想到一事,她又返回。
随即,一張淺綠便簽條被輕飄飄地丢在餐桌。
她側頭看了眼光亮昏暗的卧室,床上的男人仍是長臂伸出,相擁她的親密姿勢。
“天使,和爸爸說再見。”
紀粥粥說着,一手放在腹部,另一隻手揮了揮。
然後,帶着她的小天使團子,頭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