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芙冷笑,圖窮匕現,她才不會讓這個死妖怪如意。
“不要,我要和奚荷一起。”
随後奚芙看向她,奚荷自然同意,瞿離隻得铩羽而歸。
不一會兒,衆人便兵分兩路查探消息,今日陽光明媚,萬裡無雲。
奚芙仰着頭感受溫暖的陽光,奚荷走在她邊上觀察周圍的情況。
奚荷心情很好,她很開心妹妹能主動和她親近,她對這個妹妹既有血濃于水的責任,也有少時對她的歉疚。
總之,她隻有這樣一個妹妹,要好好待她。
奚芙走在路邊,像尋常逛街一樣四處看看,奚荷順從地跟着她。
奚芙在看街邊小攤子上的香包,很自然地問她:“你覺得瞿離怎麼樣?”
奚芙看向她,眼神裡帶着探究。
奚荷有些疑惑,但還是如實回答,“嗯,師兄昨夜也說了我們該提防着他點。”
“可不知為什麼,我總覺得他有些熟悉,可能這就是眼緣吧,芙兒,你怎麼這麼問?”
奚芙掏錢買下了兩個香包往前走,“因為我覺得他不是好人,對你别有用心,你小心點吧。”
她說完将手上的香包塞了一個給她,心情不錯地大步往前走,給讨厭的人上個眼藥,開心。
奚荷看着手上的香包,揚唇笑了笑,将香包小心地系在腰間,随後快步跟上了她。
另外一條街道上,瞿離閑适地走在街上,陸斂光剛和路邊賣點心的阿婆聊完天,買了那個阿婆許多點心。
陸斂光拎着點心走到瞿離身邊,随口道:“瞿公子可以嘗嘗這兒的點心,應該和東境的不大一樣。”
瞿離聞言,面不改色,“我來西境也有幾日,點心确實不錯,不過我這個人對吃的不太講究。”
陸斂光嘴角挂着得體的微笑,“我看瞿公子的氣度,還以為你食不厭精,脍不厭細,倒是我以貌取人了。”
“對了,瞿公子昨日說自己是西境哪的人來着,是青州人士嗎?我從前也去過幾次。”
瞿離收起閑适,眼神帶着幾分銳利看向他。
“陸道友記岔了,我是西境塗州人士,塗州榕城人。榕城臨海,城中廣鮮樓招牌的九鮮盅味道不錯,有機會你可以嘗嘗。”
瞿離說完揚起笑容,拿出一柄風雅的折扇,搖着扇恣意地向前走。
陸斂光探究地望着他的背影,一番試探下來,回答得天衣無縫。
天剛擦黑,朱家鎮因着近日的兇案馬上冷清下來。
翠水客棧的朱掌櫃在燭火下打算盤,愁容滿面。
二樓陸斂光的房間裡,奚芙正“好心”幫他拆點心的紙包。
太和派飲食清淡,零嘴什麼的也是少有,奚芙一下山就要到處搜羅好吃的。沒辦法,她還沒到摒棄口腹之欲的境界。
陸斂光站在窗邊觀察着夜幕下的鎮子,奚荷坐在桌邊認真地擦拭佩劍寒泉。
一陣敲門聲響起,陸斂光出聲讓人進屋。
瞿離推開房門後快速打量了一番,随後臉上挂着純良的笑意,關上房門,走到奚荷對面坐下。
瞿離笑盈盈地說:“你們到的真早,我來遲了。”
陸斂光關上窗子,坐到最後一個位置上,“人齊了,我們開始吧。”
奚荷收起帕子,“锃”一聲将靈劍入鞘。
她有些嚴肅,“我們今日打探的消息和昨日掌櫃說的沒什麼出入,孫家人與人和善,确實沒什麼仇家。”
奚芙咽下嘴裡的點心,喝了口茶壓壓,随後清嗓開口,“孫家是尋常人家,鄭家倒是有幾分古怪。”
“那鄭康十年前來到了朱家鎮,想學翠酒的釀造手藝,可這都是人家的家傳手藝,哪有教給一個外人的道理,故而前幾年他一直沒什麼作為。”
“他家裡也是捉襟見肘,幾年間,給鎮子上好幾人家都當過學徒,閑時還要打些雜工糊口。”
“他這些年一直在釀酒,口味一直不盡如人意。直到……”
“大概一年多前,他突然釀出了美酒,味道比翠酒更好,取名碧玉釀。”
“很快就打響了名頭,引來客商哄搶,把鎮子上原來的翠酒狠狠地比了下去。”
“好在,他每次釀的數量不多,翠酒還能賣出去。他也因此很快就掙了份家業,在原來老屋的位置建起了一座體面的宅子。”
她說完,喝茶潤嗓,奚荷點頭,“我們打探到的便是如此,這鄭家不太對勁。”
陸斂光補充,“除此之外,我們打探到了另一些消息,鄭家後來的買賣很好,可他們家沒有下人。”
“而且,後來招了幾個學徒。說是學徒,其實是打雜的。”
“那學徒的說法是鄭康釀酒沒什麼特别之處,但他們晚上都會回自己家,鄭康不讓他們像尋常學徒那般,留宿在師傅家。”
奚芙思索着開口:“說不定鄭康是防徒弟偷學,把釀酒的重要步驟都在晚上進行。但這和兇手、兇案似乎沒什麼牽扯。”
她說完摸了摸頭上的琉璃荷花簪子,一旁的瞿離若有所思。
瞿離緩緩道:“這裡沒頭緒,不妨換個方向想。”
“白天的時候,陸兄和我說了你們在義莊的見聞。兩家人的共同之處在于沒了心。”
“據我所知,妖怪在受傷時,會食人心進行滋補修煉。”
瞿離說完,三道探究的視線望向他。
他還是那副純良樣子,無所謂地笑了笑,“别這麼看着我,我們這樣走南闖北的散修,知道這些不是很正常。”
奚荷收回視線點點頭,“竟忘了有這回事。”
随後四人若有所思,沒人再講話。
片刻後陸斂光開口,“罷了,我們今夜再走一趟鄭、孫兩家。”
另外三人神色各異地看向陸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