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被斷下,他立刻轉身運球,等到罰球線的時候卻突然減速,作勢要上籃。
對面的方廷冷笑一聲:“還想用同樣的招數?”
他預判般地跳起封蓋,想着左側還有一人攔他,這次必然穩了。可他計劃中的籃球落地聲卻沒有出現。
池熙恒手腕一抖,将球從兩人縫隙中傳出,直接抛給林逸晨。
“卧槽!?你給我啊!”林逸晨嘴上大叫,手裡動作卻不含糊,直接一通眼花缭亂的假動作勾球上籃,“看我的夢幻腳步!”
又一個兩分。
比分成功追平。
“你怎麼剛開場就這麼猛?”齊曜十分不解,吐槽道,“以往你不是比賽都要半程了,才跟突然睡醒了一樣嗎?”
池熙恒一般會觀察前半場的位置分布、對手能力,然後形成自己的一套方案計劃再動作。齊曜感覺這是“懶得動”,他則美名其曰是“省力”。
“就是,剛剛那球,我差點沒反應過來!還好我當機立斷!”林逸晨先不要臉地誇了自己,然後才猥瑣地笑起來,“至于為什麼這麼拼,當然是因為某人在啦!”
池熙恒沒接他們的打趣,轉移話題道:“我剛剛聽教練說那個高一的是省隊的,四班估計也被他特訓過,這場不好打。”
“不能在開場落後太多分差。”
說到正事,林逸晨也正經起來,把籃球隊的成員都召集過來:“還是那句話——”
“咱們要赢着晉級!”
第二節開始,原本四班派了兩個專門的人來盯池熙恒,卻發現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他放着好好的後衛或者前鋒不打,居然去盯他們的外援了!
那高一的學弟名叫葛超,見他過來笑得還挺和善:“喲,學長,來看我啊。”
可惜打起球來完全是另一個畫風。
葛超被人盯住也不急着碰球,配合隊友完成傳球推進等戰術流程,如同獵豹般緊緊鎖視着場上的一切機會。
突然,他向方廷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從底線繞出,一個背後傳球,球就像長了眼睛般穿過七班防守球員的腋下,精準送達葛超手中。
他們這配合明顯是練了有段時間的,池熙恒始料不及,隻能盡力防守幹擾。
不過這個角度有點偏,接球就投的三分難度很大。葛超對自己很自信,可惜自信過了頭,籃球彈框而出。
沒中。
葛超“啧”了一聲,似乎沒預料到,池熙恒卻揚眉:
“多謝學弟送來的機會!”
形勢逆轉,攻防互換。
他突然加速突破,吸引剛剛那倆人的包夾,卻在被合圍之前将球從背後甩給林逸晨,自己繼續空切籃下;林逸晨假投真傳,一記高抛越過防守者頭頂。
池熙恒如離弦之箭般躍起,在空中接球後沒有立刻出手,而是等對方中鋒撲來時,手腕一翻将球斜傳給底角完全空位的齊曜。
“砰!”
一個完美命中的三分。
“卧槽,齊曜牛逼啊——”七班場下的男生都看燃了,恨不得自己上場也暴扣兩下。沒想到這貨平日裡二五不着調的,認真起來居然頗有兩把刷子。
梁同玉全場都在注意七班這邊的動靜,看得更分明一些。
這三人配合得天衣無縫,完美闡釋了籃球不隻是一個人的遊戲。
那位學弟雖強,卻過分注重個人發揮,而且與四班整體的磨合也太少,這場比賽到後期的分差就很明顯了。
終于,比賽在哨聲中結束。
七班完美拿下第一場,晉級下一輪。
葛超打得挺高興的,畢竟高水平的籃球賽可遇不可求,他自覺也從這場比試中提升了一些,便約着池熙恒他們下次再一起打。
男生的友誼總是來得非常快,梁同玉跟着許嘉宜上前幫忙分發礦泉水時,還能聽到自家班上的男生邀請葛超做球隊的班外指導。
她真是歎為觀止。
林逸晨卻在這時候叫住她:“梁同玉!我們打得怎麼樣?”
他額頭上滿是汗珠,大口補充完水分後才有閑心看過來,笑容裡還有一絲促狹。
梁同玉:……
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八卦!
她知道他想問誰,他也知道自己想問誰,偏偏就是要帶個“們”。
她的餘光不住地往池熙恒那邊看去,卻發現某人裝作不經意地望向操場邊際,看天看地就是沒有看她。
說來也有些……不知道怎麼說。
因為各個烏龍事件,或者一些碰面之後,她跟池熙恒之間的氛圍就有些怪怪的。
他好像在避嫌,又忍不住向她靠近。
他們有時候在班裡似乎兩三天不說話。
但晚上她發的問題消息他又總會秒回。
偶爾會分享一些自己喜歡的音樂,也會談論書籍、電影和各種生活的瑣事。
不過,托同為語文課代表的福,至少天天能對視着見面。
“挺好的呀。”梁同玉雖然不算專業,但真心覺得他們打得很好,“你們配合得超級好!都特别牛!”
林逸晨被誇開心了,肉眼可見地愉悅起來:“那必須的!看我力挽狂瀾……”
某人的唇角也忍不住上翹起來,他欲蓋彌彰地低頭整理着護腕。
清風襲來,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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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系列對抗與選拔過後,終于決出了四強,分别是二班、六班、七班、九班。
下一場是七班與九班的較量。
但這九班,風評着實不怎麼樣。
這個班好像十分奇異地把一群精緻利己、且有TOP癌的人聚集到了一起,有時候他們的行為手段讓人十分匪夷所思。
之前一直有小道消息,倒不一定是走歪門邪道,但他們非常擅長攻破對手的心理防線。包括去年的那次,聽說就是有個九班的人,賽前找熱門種子選手談話,回來的時候那人在賽場上就經常走神,明顯狀态不對了。
總之就是無所不用其極,不管在學習上還是日常中,都非常沒有體育精神的一個班。
或許堂堂正正也能打赢,但人家就是要用點奇思妙想。
最近林逸晨就一直左右眼皮互跳,他總覺得要出點什麼事。
果不其然。
一名穿着優雅的九班男生過來了,大熱的天他還套着個西裝,說話開門見山——
或者說,他就是有意要讓周圍人聽到的:
“池熙恒是吧?聽說你在之前的國際學校參與了一場校園暴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