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叙白轉身走進梨園，“嗯……謝謝你一直陪着我，這麼些天，我去哪裡你就跟到哪裡。要談戀愛也不該隻有你一個人來回跑，怪折騰你的。”

顧清斐搖頭笑笑，“不折騰啊，不然哥哥跟我住一起？”

“你真的……”沈叙白忽地笑出聲，伸手點他的腦殼，“我可是長輩，比你年長的，怎麼還想套我的話？！”

顧清斐垂下頭，悶了會兒，“跟我回去又沒壞處，我保證把你藏的嚴嚴實實，不讓他們看到！他們隻是認識你又不是認識我，你說對不對？”

沈叙白從口袋夾出一盒煙，剛想放到嘴邊又被顧清斐拿走了，“别吸煙，對身體和寶寶都不好。”

沈叙白沒再找他要，态度不很堅定地把煙盒交給他，“心裡有點悶，想試試。懷孕初期應該沒關系吧？”

“剛開始也不行！”顧清斐态度強硬，将煙和打火機都沒收了，沈叙白無奈搖頭，又帶着他在梨園溜了一大圈，閑聊兩句，最後就到了臨安街。

沈叙白很樂意跟他說自己五年前在這裡生活時候的事，走到熟悉的攤位，從裡面出來一位婦人，臉皮都有些發皺，目光暗沉無光。

她看到沈叙白的第一反應是逃回屋裡，奈何沈叙白已經開口了，“周姨。”

“……”周姨甩手關門，“我不認識你，也不是什麼周姨。”

顧清斐挑眉，懶散插兜，聲音聽起來也懶懶的，“這是……壽司店，你認識她嗎？”

沈叙白點頭，興緻不大高，“以前的事了，不過這家壽司還是挺好吃的，以前有個小孩子看店，每晚都賣到十一點，就他做的最好吃。”

“那個孩子……是這家店店主的孩子嗎？”顧清斐問。

“不是，他是被撿來的。”

“那他還在嗎？”

“不在了。”

“哦……那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我派人找過，但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後面就不了了之了。”沈叙白說。

顧清斐聽到很輕一聲歎息，很淡且溫柔，像歎息的人不舍得歎這一聲。

他有些猶豫地指向店門，“那這位阿姨還要不要去……”

“不用了，我感覺她不太想搭理我。”沈叙白歎息，“其實她的不幸幾乎都是因為我，我想……她應該是恨我的。”

沈叙白和他簡單透露了那年發生的事情，這是從祝禾棠口中聽來的，詳細的細節他并不清楚，他隻記得自己忘了許多事情，但不記得忘了什麼。

顧清斐輕柔地攏過沈叙白的肩，寬慰道，“倒不用自責，本質上你做了一件好事，他對外人都是那樣，對妻子孩子更是，所以你不需要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羞愧，她不見你隻是因為她有愧于你。”

“借你吉言吧。”沈叙白笑着說。

兩人在臨安街轉完又回到巷口，沈叙白和先前的林默緘一樣，向他介紹，“這條巷子是暖陽巷。”

顧清斐和他一樣都在疑惑那個陽光照不到的問題，但沈叙白的解答和林默緘不一樣，他說，“有人希望這條巷子被陽光偏愛，所以起名字的人偏愛了這條小巷。”

顧清斐輕佻地笑笑，“很浪漫。”

兩人悄摸走進巷子，和當時一樣有些暗，顧清斐和沈叙白靠得很近，連衣料間相互磨蹭的細碎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走到巷尾，顧清斐停下腳，拉起沈叙白的衣袖。

委屈巴巴地問，“哥哥，我們是在談戀愛嗎？”

沈叙白微微皺眉，“所以……你願意嗎？”

“我，我當然是願意的。”顧清斐偏過視線，茫然了一下，猛地擡頭，“所以你認可我了？”

沈叙白溫柔地揉揉他的頭，“清斐，你好像……一隻小貓。”

“嗯？”顧清斐垂下頭，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慢慢将自己的嘴唇貼上去，隻是輕輕一點他便直起身，同手同腳地走出巷子。

沈叙白手臂環着自己，斜倚着牆，“清斐，要牽手嗎？”

“……要！”顧清斐又大手大腳走回原位，伸手牽上，“哥哥！回家！”

在樓道口擡頭往上看，樓上還亮着燈，沈叙白再回來問過梁景行才知道阮清晏那間屋子由她女兒接管，祝禾棠回自己家待着，但隻有放假會回來住兩個月，其餘時間都在學校。

沈叙白待在這裡的半年知曉樓上樓下都是些老人，平日裡隻會在陽台曬太陽，晚上一入夢就鼾聲大震，房子有些年代，不怎麼隔音，臨近傍晚就會有些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