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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涯還沒開始,心肝就開始隐隐作痛,月和文心疼自己,面對蘇顔抛來的話題不僅打不起勁,還想逃跑。
蘇顔與月和文不同,她興緻勃勃地拉着月和文聊天,見月和文試卷答案對不感冒,猜想月和文不是喜歡談論課本與學識的性子,便抛開試卷,說起别的東西來。
從聖瑪麗亞的建校史說到桔城深巷裡的美食店。
桔城,是衆多故事發生的城市,無論是雨夜熱吻的小巷,供貧窮栖身的城中村,還是紙醉金迷的銷金窟......一場場,一處處,許多的事與情在這座古老又嶄新的城市上演,當然,這其中也包括聖瑪麗學院。
月和文是剛到這個世界的異鄉魂,她聽蘇顔講桔城的故事,覺得既新奇又沉重。
相比蘇顔廣博的知識面,月和文顯得天然多了,她隻能回答今天樓下的樹很精神,路邊的花開了很多,也謝了很多。
蘇顔評價道:“花開花謝,花落顯得愁。”
月和文倒是沒這樣的想法,她隻是跟蘇顔說:“桔城的故事,帶着月亮的氣息。你講它,我聽它,就像聽見母親在思念遠離故鄉的孩子一樣。”
月和文的心跟随這些故事,生出許多清清淡淡的愁緒,她便知道故鄉在思念自己了。
孩子才剛剛出門,母親就開始擔心。
但思念歸思念,正事還是要幹的,月和文把自己來這個世界的理由當做正事,但她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會來這個世界。為此月和文還苦惱了一陣,不過很快她又精神起來,既然目标不清楚,那麼現階段的任務就是,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來,使命是什麼。
要說她為什麼如此肯定自己來這個世界有要事要幹,是因為她擁有常人沒有的金手指。常言道,有多大的能力幹多大的活,如果不是有活要經她的手,為什麼給她發金手指呢?
事情做完應該就能回家了,要論如何找到自己的任務,月和文把目光放到自己的主線任務——在聖瑪麗亞讀書上學,遇見男女主上面,并默默在心裡給自己打氣,月和文加油,加油月和文!
月和文入學考之前的日子裡,不是臨時抱佛腳重記高中知識點,就是研究自己的金手指。
這時候月和文不得不感歎起衆多穿越前輩擁有的系統,畢竟系統不僅方便快捷,自帶産品介紹功能,技能是什麼,任務是什麼,都明明白白一清二楚,有的還額外提供解悶逗趣闆塊,給宿主的人生增加些許趣味。哪像她,技能任務全得靠自己摸索,這樣貼心的系統月和文眼饞死了。
好在,月和文是個富有研究精神的人,通過這些日子裡對金手指的實驗研究,她發現金手指有極大可能是屬于信息類的技能,可以通過不知名的渠道獲得尋常人難以知曉的真實信息,并且這份信息不局限故事本身的設定。
月和文原本以為自己的能力是基于一本故事書,因此那些真實的信息是通過故事書獲得的,書裡記載了那些内容,自己就知道什麼信息。
但當月和文發現,樓下買包子的阿姨,開公交車的司機,甚至街上擦肩而過的路人,都有一句獨屬于他們的背景介紹後,月和文不禁倒吸一口涼氣,覺得自己攤上大事了。
難不成自己是什麼天選之子,擁有看透别人命運的能力?
月和文曾經這麼想,不過她很快就被打臉了,除了那句背景介紹,月和文再如何努力也看不到更多的東西。就像穿越那天看見的,存在于人背後的水幕,他們在故事中的背景介紹浮在水面之上,其他龐大紛雜的信息則被藏在水面之下。
月和文于是知道了,自己的能力如果有等級,那應該是個大寫的一,而這個世界如果由故事組成,肯定不止成千上百本故事。
自己就算是天才,也不過是這麼多天才中的一個,還是個技能一級的小白。
想到此處,月和文那隐隐約約要沖天的嚣張氣焰立馬就收斂下來,她開始減少自己對人類使用能力的次數,反而跟物體死磕上,特别是那些難寫的理科類作業,畢竟她現在隻是個要上高中的少女,天大地大,作業最大。
她發現,自己的能力并不局限在人類身上,理科作業也可以!隐隐可以看見作業的答案,雖然高糊,但月和文還是很高興,有多少人體會過做練習題怎麼做都不會,跑去翻答案查閱解題思路時,隻看到略字的崩潰。
反正月和文體會過,這一次,她重生了,待她将神術練成,她将閱遍解題思路,略字再難不倒她。
然後她又發現,天空和大地,樹木與草石,這個世界無一不能帶來信息,而由于月和文長時間開着技能,一直泡在各種屬性信息之下,她不出意料地生病了,整個人昏昏沉沉意識不清,直接躺到入學。
不得不說劇情力量的強大,月和文昨天早上起來,一掃十幾天的病氣,不說容光煥發,至少看上去精神多了。
一直照顧月和文的月母心中也輕松下來,她看着女兒久病不起,懷疑是不是老天在暗示此事不宜,已經打算在聖瑪麗亞開學前把名額賣出去,好在月和文非常争氣,在名額挂出去前好起來。
總之,月和文探索自己能力的過程可謂一波三折,這次生病也給她敲響警鐘,決定每天隻用一次能力。
月和文一雙明澄的眼睛清清亮亮得看着蘇顔,她真的很想看,但是不行。
月和文把自己悄悄升起的好奇心按下去,再等等......
蘇顔聽到月和文的回答,倒是有些愣神,母親思念孩子......她從來沒有這麼想過,這座城市承載了太多的曆史,而曆史又記載了太多的故事,蘇顔每次覺得自己被生活壓得喘不過氣的時候,就會去圖書館翻開這些書頁,這會讓她好受許多。
“你們還站在這裡聊天,是不打算那麼早去見同學嗎?”
戴着眼鏡的監考老師站在旁邊不知道聽兩人聊了多久。
月和文認得他,她剛寫完的卷子就在他手中的密封袋裡。
這位老師恐怖如斯,不僅盯着她做了很久的卷子,剛才還聽她跟蘇顔的對話,是一位沒什麼邊界感的男人。
“哪裡,我同小和說話也是認識新同學,俞老師,你說是吧”,蘇顔淡淡說了一句,轉頭就将話頭抛給眼鏡老師邊上的銀項鍊老師。
銀項鍊老師是一位穿着新中式裙子的女老師,她聞此笑了笑,向兩人介紹:“這位是教數學的闫甦老師,你們别看他這樣,其實教學能力還是很不錯的,得過很多獎項,我就沒他這麼厲害了,隻是名字叫俞韻,姓俞,希望你們平時能叫我俞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