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女士覺得這孩子傻了,摸摸月和文的腦袋說:“就今天買的。”
“放在家裡哪裡啊?”月和文繼續問。
她說着話,一隻手伸手朝老月同志要裝雪梨袋子,一隻手拉着祝女士走路。
祝女士順着月和文的問題凝神思索。
走一步,周身雲霧翻滾,模糊的景象如同海市蜃樓在雲層裡浮現。
祝女士:“就放在桌子下面,你進門就能看到。”
走兩步,心弦勾連錨點,以雪梨為中心改變朝外擴展,層疊而進,車站布景逐漸遠去,與月和文家客廳有關的環境布置越來越多。
月先生把袋子遞給月和文。
月先生:“給你同學的。”
重量壓到月和文手中的那一刻,周遭場景成功變化為月和文家裡的客廳。
搞定。
月和文用餘光瞟向被擺在桌子底下,用紙盒子裝箱的雪梨,笑得很開心,“好的,我知道了。”
她推着祝女士的背往前走,問:“洗澡了嗎?”
“沒有,你這麼晚回來,我哪有心思洗澡!”祝女士怒自心頭起。
月和文連忙說:“你快去洗,這麼晚了,要趕緊睡覺,再不洗澡,我都沒時間洗了。”
你還有膽子說這話,祝女士停下腳步,正打算數落月和文,一轉身瞧見月和文那樣子,她立馬就感覺到不對,“這麼急,你想幹什麼?”
“哪有。”月和文提起手裡的雪梨,擱祝女士面前袋子晃了晃。
“我等會要出去送同學一趟,就送到巷口,他不太認路。”
說起這個,祝女士朝門那處望,“你同學呢?出來見一面。”她很想看看。
“見什麼見,我這麼晚回來,同學哪敢見你。你趕快去洗澡……爸爸洗了嗎?”
月和文轉頭看向月先生,月先生搖頭。
“你們趕快去洗澡,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希望我回來的時候,你們都洗完了。”
“快快快……”
祝女士煩不勝煩,終于妥協,拿衣服走進浴室。
“你最好快點回來。”
“我知道啦。”月和文連忙貼到門前,離開前還不忘問月先生,“今天吃什麼飯啊?”
月先生指了指廚房,電飯鍋還插着電,用于熱飯,“小炒肉和胡蘿蔔青菜。”
“啊。”今天有胡蘿蔔青菜。
月先生:“你什麼時候吃?”
“洗完澡吃。”月和文說完,連忙把門關上。
外面是連接上下的樓梯,與月和文記憶中的樣子一般無二,天花闆上散發明黃光線的吊燈,貼着大紅對聯的對門。
“兩個人要早點睡啊”,月和文輕聲低語。
她握着門扶手,力量輕柔而緩慢地湧現門對面的世界,這個頻道的能量波動有助睡眠,萬一兩個人東想西想,意識體四處亂跑闖進别人的“夢”裡就麻煩了。
月和文看向對面,濃黑似墨的雲霧沿着門縫盤旋。
看上去做了一個相當差勁的夢。
月和文小心繞過,特别關注,如果自己一不小心挨着了,很容易被這些雲霧逮住,抓進進不熟悉人的噩夢裡。
她順着樓梯往下。
離家門越遠,霧氣越濃烈,才下了兩層,雲霧濃稠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月和文在樓梯邊蹲下,腳下濃雲滾滾。
她手搓一團白光丢進去,就像針入大海,無事發生。
這下怎麼去找同學?
月和文苦惱抱住頭。
月和文能這麼快找到祝女士,憑借的,母女之間的聯系。
問題是,她不太了解人家同學啊,哪裡來的聯系呢?根本就不能像找祝女士月先生一樣,用三人之間自有的心弦連接,心念一起,便自然通達。
月和文抱梨,思來想去隻好把苦惱丢開,試着構建連接通道。
“讓我想想,是哪個同學來着。”
“我好像……不記得了……”
……
原來無光無影的巷道早已空無一人。
在封閉的室内空間,李與容背着月和文沿着樓道奔跑。
他跑得極快,像一陣風。
不一會兒就能從樓道的起點跑到終點。
在他的後面,緊跟着一群快速移動的可怖影群,連着大片黑色區域像水波蔓延,一塊又一塊不知名的黑色塊狀物從影子裡生長出來。
生出泛起紅光的眼睛與望不見底的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