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突然吓人！”

醫生與他們對上視線，那雙眼睛極其逼真，但缺少眼皮的眼球暴露在空氣中，帶着血絲，眼神透着滄桑，對視久了感覺自己快要被看穿。

雲卿縮在江願時身後，露出個腦袋對着醫生表示不滿：“什麼吃不吃的，少吓唬人！我在下城區都沒遇到，上城區物資那麼充足，幹什麼吃人？”

江願時身體僵硬地站在原地，看了眼雲卿，内心默默歎了口氣。

看來身份是真的了，真是自爆玩家。

如果江願時每記錯的話，原文中具體提到的C星角色隻有一個人，慕長空的聯姻對象，最後被換腺體慘死。

并且在大綱中連名字都沒有。

一下子主要角色都集齊了。

但對方的系統是Z01，哪怕雲卿再任性，按照與Z01綁定做任務時的各種限制，除非雲卿不被劇情控制，不然不可能現在就出現。

總不能那些主神看Z01不好殺就放寬要求了吧？

那他拼死拼活算什麼？算他命苦嗎？

“你小子是命好，你要是現在這個打扮偷偷跑到上城區，哪怕你報出身份他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挖你的腺體吃，那可是上城區的名菜啊，貴族搶破頭都不一定能吃上一口。”醫生帶着種回味的感覺說，“他們在你死前會引導你的信息素爆發至最濃郁的狀态，然後在腺體最有活力的時候完整地切下，那時候的腺體不僅是最大的、也是最彈牙的。”

醫生收回手，拿着手術刀劃拉着包裹，塑料袋摩擦的聲音伴随着機器人冰冷的聲音令人不由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雲卿在後邊瑟瑟發抖，江願時已經開始肚子餓了。

這恐怖故事還帶着點美味是怎麼回事？

雲卿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問：“就……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下城區呢，下城區不應該跟危險，大家連飯都沒得吃，難道不吃人嗎？”

醫生不屑地笑了聲：“吃人？你是說帶活肉的人？在下城區能找到多少完整的活人，人人缺胳膊少腿都帶着金屬義體，有些人内部構造都是機器，那傷口連接着機械早就被機油腌入味了，吃他們還不如吃零件。”

完整的人？

雲卿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

還在陷入饑餓沒反應過來的江願時：？

醫生：“他就算了，有腺體病的活人比組裝人還恐怖，吃到嘴裡還有傳染的可能性，到時候沒餓死就先被污染死了，運氣好點就是腺體報廢變成廢物，那連不合格的機器人都不如。”

那還挺好，自帶病毒，沒人靠近。

江願時問：“那腺體病怎麼治？”

醫生斜了他一眼，歎了口氣：“無法根治，除非你找到個完全契合的Alpha讓他用信息素調理你，最好是終身标記。”

江願時：“您剛剛說我有傳染病，那标記的Alpha咬我的腺體難道不會被傳染？”

醫生“哼”了一聲：“會啊，所以就算找到合适的A，他願不願意拿自己等級陪你就另當别論了，臨時标記損害隻是一時的，要是那些高等級的A，對他們來說隻是小感冒，但一旦終身标記，那麼從此你們算是病病相連，腺體病可不在意接觸的等級。”

原著慕長空遲遲沒有标記江源，也許那個時候對方就已經恢複記憶，甚至更早，那麼那場下城區的反抗從一開始就是徒勞，最大的boss混在裡面能成功就有鬼了。

但江願時不懂，恢複記憶的慕長空跟江源相處那麼久可以說是為了等待鎮壓下城區的時機，但後續對方又所謂地恢複和江源的記憶又是什麼意思？

怎麼就那麼愛了？

一個人有記憶和沒記憶的反差真的能有那麼大嗎？

演的吧。

江願時不理解。

“那就沒有别的辦法了嗎？這腺體病怎麼搞得像在強制找對象一樣？”雲卿見江願時遲遲不開口，耐不住問醫生。

醫生說：“别的辦法？有是有，不過……”

雲卿：“不過什麼？你們為什麼總喜歡話說一半賣關子？”

醫生“茲拉”一下扯開内裡包裹的布料，用機械手擺弄着病人，說：“不賣關子怕你緩沖不了，告訴你，還有兩個辦法，一個，找個替死鬼挖去新鮮的腺體現場換上去，成功率8成；還有一個，那就是做人造腺體，但這麼多年過去，成功換上百分百，存活率0。”

“……”雲卿被前面的方法噎了下，但不死心地問：“為什麼人造腺體不行啊，是造不出來嗎？”

“你這孩子是一點新聞不看啊。”　醫生歎了口氣，“人造腺體也是靠提取人類腺體組織才造出來的，跟那種改造人内部金屬制造的不一樣，腺體用不了義體，人造出來腺體得匹配這個人才能不被排異進而存活，那就有一個苛刻的條件，人造腺體提取的基因想要成功适配，必須是改造本人的腺體組織。”

“等等，那要是他生病了，提取的不就是有病的組織嗎？”

醫生：“所以就是問題所在，沒病的人誰沒事割一塊自己的腺體？有病的，那天生就是有病，有腺體病的Alpha和Omega基本都是天生的，少部分是後天，所以沒轍。”

雲卿無語：“那不就是必死無疑嗎？”

醫生：“也不一定，腺體病主要導緻人信息素紊亂、暴走、最後幹涸而亡，就跟沒了氣的氣球一樣，要是在耗盡的時候打點氣進去也行。”

雲卿：“你當人真的是氣球啊，還打點進去。”

醫生：“所以說是假設。”

“……”

“诶！”

？

江願時的思緒被雲卿扯衣角的動作喚了回來，雲卿小聲地說，“你有沒有想法啊，我想不出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