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守低下頭，看向手裡的長刀。

在面對死亡的時候，黎嘯天再也沒了命令他人時的冷靜，他高聲哭喊着：“高守！我死了，你的這些見不得人的東西也會自動發到你媽的腦機賬戶上！”

高守和黎嘯天合作過很多年，他們一直以來都以欺騙女人為樂，高守劫色，黎嘯天劫财，順道把人處理幹淨，不讓事情洩露出去。

黎嘯天殺過很多人，在來到高守身邊之前，他一直跟着高守的母親，幫助這位炙手可熱的政客擺平一些麻煩事，順便殺一些麻煩的人。

他這輩子聽到過的，最多的話，就是一個人臨死前的恐懼，驚詫和求饒。

但黎嘯天總是不屑，他最愛看的，就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跪在他腳下的求他時可憐的樣子，他最喜歡看的，就是那些自诩清高的女人被他殺死前驚恐到醜陋的模樣。

人類的死亡總是醜态百出。

黎嘯天不憐憫任何一個死在他槍下的人。

但現在，他也要死了。

“你要救他嗎？”狗咬狗的戲碼看夠了，霍山漪再問了高守一遍。

這人沒有異能，按理說不該從怪物手底下把黎嘯天就出來，但是，黎嘯天的話透出一個關鍵的信息。

那就是，高守一定有東西可以救他。

不然黎嘯天不會撕破臉皮也要威脅高守。

霍山漪也低下頭，把視線放在高守手裡，紋了金色飛鳥樣式的長刀上面。

這東西，搞不好能保命哦。

終于，高守下定了決心，他咽了咽口水：“我……我要救他。”

“你可真是個講義氣的好人啊。”霍山漪笑了一下，松開了鉗制住高守的手。

下一秒，高守高舉手裡的長刀，猛地朝黎嘯天的方向扔過去。

“你欠我一個人情！”

高守話音落後的瞬間，扔出去的長刀驟然爆發出金色的，耀眼的光芒。

霍山漪清晰地看見，那隻金色飛鳥從刀背上飛出來，環繞黎嘯天飛了幾圈，然後猛地俯沖向卷住黎嘯天腳踝的舌頭。

“滋——”

像沒有鋪油紙的烤肉盤上被放下一塊雞腿肉的聲音。

很清脆。

霍山漪忽然有點想吃烤肉了。

曹意憐猝不及防地被燙了一下，後退幾步跌坐在地，它憤恨地看向黎嘯天，手腳并用地跳回了廚房，就像一隻真的青蛙一樣。

【格查爾賞金協會有協會商店，商店内的武器和其他物品除了它本身的作用之外，還有幫助協會玩家抵擋一次怪物的緻命攻擊的作用。】

【協會商店内的物品隻能用協會積分兌換，且無法轉讓他人，請謹慎選擇購買。】手環終端亮起，雖然霍山漪對這部分内容已經猜得倒差不差。

這個格查爾賞金協會，和霍山漪喜歡玩的遊戲一樣，都喜歡搞這種隐藏規則。

都見。

劫後重生的黎嘯天大口大口地喘着氣，也是手腳并用地朝高守的方向爬過來。

“那可是我花三十萬積分兌換來的，我現在沒有保命的東西了，等這次出去，我要向我媽投訴你！”高守指着黎嘯天的鼻子罵道。

黎嘯天沒有說話，而是把目光轉向霍山漪，而後，他又白了一眼高守：“你還想搞女人，什麼時候惹上大麻煩了都不知道。”

“我就說，為什麼會有人的名字叫賀歲，烏托邦幾百年前就已經取消了新年，這根本就是個假名！我知道你，我認識你！”黎嘯天狼狽地站起身，指着霍山漪：“你是霍無憂的女兒！”

“你是霍無憂的女兒！你是霍無憂那個沒有異能的，廢物二世祖女兒！！”

黎嘯天看起來已經徹底瘋了，他大聲嚷叫着，很久都沒有平複下來。

“你能不能冷靜點，你都說了，這女的是個廢物二世祖，還害怕什麼？”高守拍了下黎嘯天的臉，試圖讓他清醒過來，“對了，霍無憂是誰？女的嗎？好看不好看？”

黎嘯天：……

霍山漪垂眸，在那一瞬間，她忽然不想就這麼殺了高守，污蔑霍女士的人，都應該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這高守也是個蠢貨。

整個烏托邦，不說所有人，就内城人，不認識霍無憂的，大概都是間諜。

霍女士如果知道内城有人不認識她，會生氣嗎？

霍山漪從未看見霍女士生氣，大概率，就算她知道了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也不會惱羞成怒。

此時，被金色飛鳥燙回廚房的曹意憐再次煮了一鍋熱湯，她端着盛滿熱湯的大盆，一步一步，緩慢地，從廚房走出來。

“陽陽最喜歡吃青蛙，但家裡沒有青蛙了。”曹意憐用冰冷的，毫無起伏的聲音說。

高守沒得到回答，“啧”了一聲，從黎嘯天身上摸出一把槍。

他不打算裝了，雖然剛才霍山漪把他控制得死死的，但他和黎嘯天有兩個人，一個女人再厲害，能掙脫兩個男人的束縛嗎？

高守嬉皮笑臉地威脅道：“是你自己乖乖就範，還是我們用武力鎮壓？”

黎嘯天顫抖着手，試圖把高守舉着槍的手壓下去，“不要開槍，我親眼看見過——”

黎嘯天話音未落，就聽見霍山漪輕笑一聲。

像是嘲諷又像是蔑視。

“你看見過我什麼？”

“殺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