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霍山漪正要踏出門檻,男巨人猛地回過頭,質問她:“你要幹什麼?快回去哄孩子,外面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就是想出去找個人。”霍山漪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你想出去找人?!你出軌了?!”男巨人厲聲道。
“找朋友而已。”霍山漪被吼得腦袋發懵,好似男巨人一說話,整個大地都在震顫。
“什麼朋友?!你還有朋友?!”男巨人的聲音很冷,他一斧頭劈開霍山漪所在的房屋旁邊的一棵樹,威脅道:“給我滾回去!”
一陣狂風席卷而來,霍山漪擡手擋住臉,才免于被巨人的唾沫攻擊。
好惡心。
霍山漪扯了下嘴角,
白見霄拉着霍山漪的衣角,在男巨人沉默的,憤怒的注視中,兩人不得不退回房間。
霍山漪已經沒有錢了,這意味着,她不能随意對怪物使用異能,在這個裡世界,隻能求穩。
她喜歡刺激。
但不代表她喜歡面對這種惡心的怪物。
“你覺得我們能從那兩個嬰兒嘴裡得到可靠的線索嗎?”白見霄歎了口氣,最終,她将視線落在壁爐旁邊的嬰兒身上。
霍山漪也湊到嬰兒身邊。
壁爐裡的火光十分微弱,兩個孩子的睡顔十分安詳,像快要死去一樣。
掐死它。
霍山漪心中沒來由地湧上一股毀滅欲。
她知道這股毀滅欲的來由,她讨厭小孩,包括小時候的她自己。
“它們是不是死了?”霍山漪不想觸碰這兩個小孩,就把視線落到白逐因身上。
白見霄探了探它們的鼻息,“活的。”
一陣長久的靜默,壁爐裡受潮的木柴“噼裡啪啦”地響。
但裡面的火勢太過微弱,用不了多久,壁爐就會徹底熄滅,就算這兩個小孩是活的,也會在這冰天雪地被活活凍死。
就在這時,兩個嬰兒忽然睜開雙眼,莫名其妙地朝白見霄和霍山漪開始笑。
“媽媽——”
“媽媽——”
嬰兒稚嫩的嗓音在這間漏風的房屋裡回響,霍山漪猛地對上一雙黑漆漆的,亮晶晶的圓眼。
“媽媽,我好冷啊,媽媽。”
“媽媽,我好冷啊,媽媽。”
和正常嬰兒牙牙學語時,含糊不清地吐字不同,這兩個嬰兒說話像十歲的孩子在說話,口齒清晰,表達明确。
霍山漪的内心莫名松動了。
“媽媽,你能不能抱着我呢?媽媽?”嬰兒眯起眼睛笑,朝霍山漪伸出雙手,脆聲道:“媽媽,抱抱我吧。”
霍山漪的内心忽然湧上來一層強烈的,想要疼愛這個孩子的情緒,仿佛這個孩子真的是從她的身體裡生出來的東西。
“媽媽,抱抱我吧,”另一個孩子也朝白見霄伸出雙手,呼喚她:“媽媽。”
白見霄已經先一步抱起嬰兒,輕拍着嬰兒的後背,好似真的在當一個媽媽一樣,哄小孩睡覺。
“或許我們應該先聽副本裡怪物的話,至少找到一些線索,”白見霄說罷,又慈愛地看向懷裡的嬰兒,輕聲道:“寶貝,你真可愛。”
不對勁。
不能抱孩子。
但霍山漪好像沒辦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了,她帶着試探的心思抱起了孩子,她沒有帶孩子的經驗,身體卻像抱過無數次孩子一樣,熟練地把孩子抱進懷裡。
冰冷的身體觸碰到霍山漪,在她再次對上嬰兒那雙漆黑的眼睛時,她整個人像是被吸幹了熱量,一陣刺骨的寒意自内而外地将她席卷。
下一秒,霍山漪無力地摔倒在地,“砰”的一聲巨響,整個房間顫動一下,白見霄也沒比她好到哪兒去,毫無征兆地就倒了下來,被她抱在懷裡的孩子還好好地坐在她身上,對着她笑,叫她“媽媽”。
“嘩——”
寒風從房間破洞的牆壁吹過來,吹滅了壁爐裡最後一絲火星。
與此同時,霍山漪和白見霄也徹底失去了意識,連呼吸也完全消失。
她們被冷死了。
*
徐澤川睜眼時,白見霄和霍山漪已經不見蹤影,他站在山上的一片樹林裡,面前是一個幾乎快把天空完全遮住的男巨人。
他想去周圍找找線索,但不論如何,他都無法行動,最後,他往下看了一眼才發現,他竟然變成了一棵樹。
而且還是泡在黃色的水裡的樹,徐澤川一開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水湧進他的身體。
“白見霄?霍山漪?”他試探性地出聲,但得到的卻是其他樹的回答。
“你在叫誰?你的老婆?還是你的小三?”
徐澤川仔細分辨了一下,才知曉聲音是從身旁的那棵樹上裡發出來的。
“你是誰?”徐澤川問。
“我是一棵樹。”那人說。
如果僅憑聲音判斷,它一定是一個男性。
“這裡隻有樹,可以随心所欲的樹。”那人繼續說。
“你有見過兩個女人嗎?一個長着銀色的短發,另一個有一頭黑色的長發。”徐澤川繼續問。
“這裡沒有女人,”另一棵樹說,“女人們都住在木屋裡,享受這個世界上最美好的待遇。”
又是另一棵樹在說,在問:“所以,你不覺得自己是樹嗎?”
徐澤川頓了一下,“我有名字,我叫徐澤川。”
“怎麼會?”樹很疑惑。
“這裡沒有樹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