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玫瑰會所位于格查爾教堂旁邊的山羊街,山羊街和第七區的黑市相連,所以,藍玫瑰會所裡的人魚龍混雜。
霍山漪騎着小電驢把人載到會所門口時,不知道哪家的少爺正從一輛加長版的飛車裡下來,穿得人模狗樣,氣質矜貴,看向霍山漪幾人的眼神十分不屑。
緊跟着,那人就昂首挺胸地走進會所。
“不是,這人什麼意思?”白見霄扯了下嘴角。
“不知道。”李花搖了搖頭,想勸白見霄别太惹眼,下一秒,霍山漪停好小電驢,直接插在白見霄前面推開會所的門,就要進去。
門口的服務生直接攔在霍山漪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幾眼,最後才把目光放在徐澤川身上:“川,這些是你的朋友?”
語氣暧昧,還念的單字,霍山漪眯了下眼睛,回頭示意徐澤川去跟這個服務生交流,徐澤川沒辦法,這才上前道:“這些是客人,第七社區的,我們來團建。”
“我今天也是當客人來的。”
徐澤川話音剛落,服務生就意味深長地來了一句:“第七社區的啊,進來吧。”
“最近第七區不大太平,我們這個小會所還要多多倚靠特遣小隊的長官。”服務生的态度和言語從頭到尾都挑不出錯,服務和安排也還到位,會所靠窗的絕佳位置,就這麼給了他們這幾個連工作服都還沒換下來的人。
“有什麼需要的直接按鈴叫我就行,錢秘書說了,特遣小隊的幾位長官今年所有的消費全部免單,”服務生微微颔首,“祝幾位長官團建愉快。”
會所内彌漫着一陣濃郁的酒香,霍山漪本來不喜歡酒,但白逐因很喜歡,久而久之,她也能品上幾口。
服務生送來的酒在外城算得上好,而且大部分都是果酒,他一瓶一瓶地為他們介紹酒的來曆和故事,服務周到,最後才道:“這些酒裡都加了從厄洛斯草裡提取的溶液,喝下去會讓人感受到巨大的開心和幸福,願每一個到藍玫瑰會所的人都能獲得開心與幸福。”
霍山漪第一次接觸到“厄洛斯草”的概念,是在黑山羊研究所。
厄洛斯草在空氣中揮發的紅色的像血霧一樣的氣體,會傳播厄洛斯病毒,感染者在被傳染病毒,且極端痛苦的情況下,就會變成怪物,但厄洛斯草本身并不會帶病毒,并且,厄洛斯草作為食物,有抑制人痛苦的功效,并且對人體沒有任何傷害。
這些信息并不是公知信息,隻有最後一點,厄洛斯草會讓人感受到幸福和快樂,對人體沒有傷害,被新聞媒體大肆傳播。
然而,霍山漪在内城生活了十一年,周圍的人就像會有意無意隐瞞這件事一樣,從不主動對她說這些事,霍山漪能夠知道的,還是她加入内城組織後自己調查到的。
看起來,李花和白見霄應該也受到了厄洛斯草不會危害人體的信息影響,喝酒時竟然全然沒有後顧之憂。
徐澤川常年在藍玫瑰會所工作,喝酒算是家常便飯,看起來,他和白逐因一樣,對烈酒非常有興趣。
遲玱沒是唯一一個沒有喝酒的人,他眼巴巴地看着服務生送來的零食餅幹,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又小心翼翼地一口含住。
像是要用唾沫把硬餅幹泡軟再把餅幹吞下肚。
霍山漪一眨不眨地盯着遲玱沒,在現在的第七社區特遣小隊裡,霍山漪唯一不了解的人,就是遲玱沒了。
遲玱沒是霍無憂的人,霍無憂讓他跟着霍山漪做事,但霍山漪是精神系異能者,精神系異能者唯一不能控制的人就是植物系異能者,霍山漪很難說,霍無憂把遲玱沒安排在她身邊究竟有什麼目的。
察覺到霍山漪熾熱的目光,遲玱沒懵懂地擡起頭,一眨不眨地看向霍山漪。
就是這一瞬,霍山漪忽然覺得,遲玱沒像一條狗。
沒有褒義也沒有貶義,隻是單純的比喻。
霍山漪猜不透霍無憂,也猜不透這條不會說話的狗。
“你在看什麼?”白見霄側過頭,擋住霍山漪的視線。
随後,白見霄又直起身,看向遲玱沒,嫌棄似的說:“你不會喜歡他吧?”
聽到這話,霍山漪笑了一聲,李花也放下手裡的酒,有些緊張地看向霍山漪,徐澤川和白見霄的反應一樣,看了看霍山漪又看了看遲玱沒,他是特遣小隊唯二知道遲玱沒和霍山漪的關系不一般的人。
另一個是李花。
在黑山羊研究所,遲玱沒毫不猶豫地和霍山漪站在了一起。
霍山漪還沒回答,遲玱沒猛地拍了下桌子,含糊不清又磕磕絆絆地說:
“狗,狗,狗,狗……狗才……喜,喜,喜,喜,喜歡她……”遲玱沒平時不會主動說話,整個人也淡淡的,沒有主見,别人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也不知道白見霄那話是戳到了他的哪根筋,居然把他給盤活了。
霍山漪一隻手撐着臉,另一隻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白桃酒,濃郁的酒香熏得她的臉有些紅,她翹起二郎腿,擡着頭,居高臨下地看着遲玱沒,在幾人的注視下,霍山漪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句:“汪。”
離霍山漪最近的白見霄是第一個臉紅的,“你你你,你居然是這樣的,霍山漪!”
李花不容易上臉,隻是一個勁地喝酒,徐澤川挑了挑眉,仿佛對這個答案也不詫異。
遲玱沒反射弧最慢,他是最後一個意識到霍山漪在幹什麼的人,霍山漪依舊看着他,眼神晦暗不明,他卻一仰頭,竟然直直地倒了下去。
沒意思。
霍山漪收回目光,轉而和白見霄說話:“你的酒是什麼味道的?看起來好像挺好喝。”
白見霄一下警惕地躲到李花身後:“我才二十三歲。”
霍山漪:……
霍山漪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白見霄,便把視線落在李花的酒杯上。
“李花也才二十歲。”白見霄一把把李花護在懷裡。
“有沒有一種可能,”霍山漪有些頭疼,“我才十八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