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明念很疑惑。

她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她盡心盡力管束培養院的學生，盡心盡力地為霍無憂述職，她培育出許多優秀的學生，但那些學生從來沒有回到培養院看望她。

為了保證培養院孩子的單純性，進入聯邦第一培養院工作的老師，培育員，幾乎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系，除了放假，或者聯邦下達通知，有額外的假期降臨，能夠獲得短暫的自由之外，否則，除了在培養院十七号診療室和綠洲研究所上班的白逐因，其他人都和培養院的孩子一樣，被困在了培養院。

區别在于，孩子畢業後就可以獲得完全的自由，老師卻必須一直待在這裡。

明念深吸一口氣，她那麼好，那麼溫柔和藹，如果那些孩子能來看看她就好了。

那樣的話，明念會覺得，自己還有繼續活着的希望，至少，她是一個合格的，優秀的老師。

至少她可以告訴自己她還是擁有優點的，她不是一個平庸的，讓人讨厭的人，明念害怕别人讨厭她。

但很可惜，這些年沒有人來看望過明念，所有從聯邦第一培養院畢業的孩子都沒有回來過。

明念以為是她還不夠和藹，是她還不夠仁慈，于是她越發的溫和，越發收起自己的尖銳。

但依舊沒有學生感激她。

“你越想讨好什麼，就越讨好不了什麼，明念，你總是執着于别人的喜歡，那為什麼你不可以自己喜歡自己？你喜歡自己嗎？”很多年前，原本屬于這個世界的霍山漪曾對明念說過這樣的話。

那時的明念不明白是什麼意思，現在的明念也不會明白。

她的痛苦就在于，她認為，沒有人喜歡她。

“你錯了，明念，我在培養院的回憶十分痛苦，我怨恨這裡的一切，包括你。”霍山漪的聲音很輕。

下一秒，明念猛地擡手，死死掐住霍山漪的脖頸，“你不能讨厭我，你們都不能讨厭我。”

“不，我讨厭你。”霍山漪平靜地說，窒息感強烈地上湧，霍山漪擡手拽住明念的手腕。

“咔擦——”明念整個手腕都被霍山漪擰斷，她痛苦地放開霍山漪，下一秒，遲玱沒的植物藤蔓拔地而起，将明念捆在空中，藤蔓上生長的刺幾乎将明念的皮膚磨得鮮血淋漓。

“為什麼！為什麼！！！霍山漪！！！”明念深吸一口氣，“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讨厭我！！！明明是你救了我，明明我們從小到大一直都是朋友！為什麼！！！”

然而，霍山漪沒有再給明念說話的機會，長釘自她的掌心落下，霍山漪舉起長釘，對準明念的腦袋，随意将長釘扔了過去。

緊跟着，細密的鮮血自明念的腦袋裡流出，明念瞪大雙眼，死不瞑目地看着霍山漪。明念的身體爆開，一個被記号筆打上紅叉的鏡子落到霍山漪跟前。

對于現在的霍山漪來說，收容D級怪物實在是很容易，霍山漪收回長釘，往霍無憂的方向走過去。

李花，白見霄，徐澤川甚至是霍無憂的助手傅朝陽都在對付其他的怪物，來不及趕到霍無憂身邊。

夏有晴站在霍無憂面前，李花沒有攔住她，白見霄也沒有，但夏有晴沒有開槍，也沒有開口，腦機攝像頭幾乎能将整個房間的情況全部轉播。

也就是說，霍山漪剛才使用異能的場景，也被轉播出去了。

【那是什麼異能？！好牛！！！】

【我從來沒有看過使用釘子的異能者，誰來告訴我這個人是誰？】

【裡世界改變了她的外貌，我需要看到她真正的樣子。】

【霍無憂為什麼沒有被改變外貌？這一點是不是也說明有問題？】

【事情好像變得有趣起來了。】

【别有趣了，厄洛斯病毒已經開始向居民區擴散了，總部現在在派人組織去避難所。】

【？總部還拿我們當人呢？】

【誰在組織？現在那些大人物不是要麼不在，要麼不管我們嗎？】

【湯隐淞組織的。】

【……？湯隐淞不好好去搞她的演講，她現在也要參政了？？？】

【她還派人去圍剿聯邦第一培養院了，說真的，不看她的演講的話，我覺得她會是個很好的領導者。】

【又來了，人家的演講又沒有問題，而且還是霍無憂支持的……】

【别吵了！霍無憂笑了！而且笑得很詭異！】

事實上霍無憂并不想笑，但在看見霍山漪的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她從不對自己的女兒吝啬笑容。

就在這時，整個教堂的開始不斷晃動，霍山漪一下沒站穩，被用植物藤蔓穩固身體的遲玱沒扶了一把，霍無憂摔在地上。

夏有晴終于朝她開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