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山漪原本還很惱火，不知道哪個神經病這個時候給她發消息，還是特别提示的消息，這種消息一般隻有公職人員能發，不閱讀就會一直在你的腦子裡發出“滴滴滴”的，煩人的聲響。

但在看到“黎陽”這個名字的時候，霍山漪猛地坐起身。

黎陽，怪物曹意憐的兒子。

他的父親叫黎昌年。

他們都是黎家人，也是反叛軍的一員。

反叛軍，霍無憂建立烏托邦最得力的助手，聯邦軍部的時候前身，根據在黑山羊研究所得到的情報，徐澤川似乎也與他們有關系，他是反叛軍的卧底，但就目前的線索來看，徐澤川這個卧底和黎家人八竿子打不着。

白逐因之前給過霍山漪有關黎陽的情報，他在總部高層工作，為什麼會突然來一個小小的第七社區當秘書？

霍山漪有些頭疼，但她在思索無果後迅速站起身，穿上白襯衫黑西褲，又特意打了個黑色領帶，霍山漪披上黑色風衣外套，開門，往三樓秘書辦公室走。

“咚咚咚——”霍山漪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在聽到裡面的人說“請進”之後堆上虛僞的微笑，進到辦公室。

錢允琛死得突然，他又沒有家人，很多有關他的東西都還沒有收拾走，包括但不僅限于錢允琛喜歡拿着喝茶的保溫杯，用來簽名的，漏墨的廉價鋼筆，快要用爛的老式文件袋。

黎陽就坐在一堆堆看似雜亂實則整齊的文件中間，饒有興趣地看着來到他面前的霍山漪。

“你好，霍山漪。”黎陽眯了下眼睛。

霍山漪頓了一下。

所有第一次見到黎陽的人都會頓住。

因為，他實在是太美了，乍一看像是傀儡戲裡的木偶傀儡，沒有生氣卻無比靈動。

但僅靠第一印象，霍山漪并不喜歡黎陽。

他總給霍山漪一種詭異的妖冶感，不像好人。

很快，霍山漪收回了打量的目光，禮貌地回答他：“你好。”

“錢秘書死得突然，最近聯邦總部又接二連三地出事，我正巧想來其他地方躲躲，所以就主動申請來了第七社區，”說到這，黎陽長歎一口氣，“誰能想到，錢秘書是被首腦害死的呢？”

“不過，我們沒有找到錢秘書的屍體，不然，我們一定會為他舉辦一個隆重的葬禮。”黎陽輕聲笑了笑。

烏托邦的很多節日民俗都已經消失，但卻保留着很早以前的葬禮習俗，在這裡，人們從不忌諱談論死。

或許是因為，人類已經實現了永生。

總之，霍山漪沒有回答，她在第七社區的時間很短，不過一個多月，對錢允琛也沒什麼特别的感情。

“說到首腦，你是她的女兒？”黎陽用手背撐着臉頰，燈光撒在他身上，像是給他鍍了一層聖光。

“算是吧？聯邦也要逮捕我嗎？”霍山漪挑眉。

“那到沒有，聯邦的律法很完整，因為沒有親生父母和原生家庭教育的概念，所以養父母犯罪對孩子并沒有什麼影響，人是個體的自由的人，烏托邦是整體的，自由的聯邦 這一點，我想你應該清楚，我隻是順便要給你一個東西。”

黎陽摁了下太陽穴的按鈕，一份羅列清晰的賬單就發送到了霍山漪的腦機裡。

“這是你的母親這些年偷偷挪用的聯邦公款，雖然你母親的罪責你不用共同承擔，但她的債務，你是需要償還的。”黎陽義正詞嚴。

霍山漪：？

霍山漪震撼地從頭一直翻到末尾，在看到“三十億貢獻點”的刹那，她差點當場暈過去。

“如果我不還呢？”霍山漪扯了下嘴角，她現在唯一有錢的卡還被霍無憂給凍結，霍無憂被抓，她的卡也不見複活，到底要怎麼樣？！

“那沒辦法了，我們隻能根據聯邦律法将你逮捕，”黎陽遺憾地說：“當然，社區也可以幫助你還債，你隻需要免費給社區工作一百萬年，零頭我就給你免了。”

霍山漪：……

霍山漪：“我還是自己還吧。”

“看來你是一個非常堅強的員工，我很喜歡你的性格，以後我會多派工作給你，幫助你還錢的。”黎陽說。

霍山漪：…………

“合作愉快，以後我就是第七社區新秘書了。”黎陽朝站起身，朝生無可戀的霍山漪伸出手。

過了一會兒，霍山漪才無力地握住黎陽。

“合作不愉快。”

霍山漪發脾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