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跟着,霍山漪就收到了第一個任務目标的信息。
霍山漪正要碾滅隻抽了一半的廉價香煙,還沒來得及,旁邊就傳來一陣陶瓷碎裂的嘈雜聲。
“你幹什麼吃的?!”一個大肚便便的中年男人指着徐澤川怒罵道:“你知道我這身衣服多貴嗎?!你賠得起嗎?!”
“非常抱歉這位客人,”經理趕忙上前把還想收拾餐具的徐澤川拉下來,賠笑道:“您的衣服是多少錢買的?我們願意原價賠償。”
“那我的好心情呢?!你們餐廳招聘一個獨眼龍過來,把我吓到了!”中年人說。
其他客人都有對應的侍應生陪着,藍玫瑰會/所本來就是處于灰色地帶的産業,因為一些特殊原因,願意在會所裡工作的幾乎都是男性,并且,這裡的每一個侍應生上班都是往死裡打扮自己。
除了徐澤川。
他從外形和身材上就不受喜歡。
當然,也沒有人願意花錢買一個巨型木頭陪自己。徐澤川也隻是因為熟人介紹,所以一直在這裡掙死工資。
很多人都會來欺負他,因為藍玫瑰會/所的理念是:顧客至上。
“快跟人家道歉。”經理不由分說地把徐澤川推到中年男人面前。
“可憐的川,他是藍玫瑰會/所手最穩的孩子,要不是被那個人使絆子,他也不會摔倒,更不會被為難。”一個黑色頭發的侍應生靠在霍山漪所在的位置的旁邊,狀似無意地提起。
霍山漪不明白,這個人在這裡說風涼話幹什麼。
來接她離開的車還有五分鐘到達這裡,霍山漪站起身,如果要離開藍玫瑰會/所,那麼她必須經過發生争執的地方。
“你的衣服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萊斯利今年推出的新款,這個品牌延續了去年輕型機械與紡織布料結合的風格,走得依舊是超時代的賽博風,”霍山漪言簡意赅,“但你這身衣服看起來未免太過笨重。”
“你什麼意思?”看到霍山漪,中年男人的聲音一下弱了下來。
“穿赝品可不是一個好好先生該做的事,”霍山漪輕笑,朝徐澤川揚了揚下巴,“包你一天需要多少錢?”
“一個……香槟塔?”徐澤川頓了頓,他沒想到霍山漪會幫他解圍。
“那就幫我開一個。”霍山漪看向已經愣住的經理,緊跟着,幾個侍應生才反應過來,手忙腳亂地去準備。
“那我的衣服呢?!誰來賠我?!”被揭穿穿了假貨的中年男人漲紅了一張臉,怒喝道。
“如果你覺得賠一個廉價的赝品不丢臉的話,那麼你可以繼續為難他,”霍山漪指了指徐澤川,“不過,我可以幫忙提供品牌鑒定,以及,你這身布料的價值計算。”
中年男人的臉幾乎漲成豬肝色,很快他忿忿地罵了一句,便快速離開,霍山漪付了開香槟塔的錢,對徐澤川道:“香槟給你喝了,可以的話,留一半給我,我晚上回來喝。”
勤儉持家的霍山漪語重心長地拍了下徐澤川的肩膀,然後她吸了一口還沒滅掉的香煙,幾盡惡劣地朝許澤川的臉吐出煙霧。
然後,徐澤川聽到了她忽遠忽近的聲音:
“你的煙,味道很難聞。”
徐澤川的心髒猛烈跳動了一下,但他再擡頭時,霍山漪已經不見了蹤影。
“有時候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稱贊您的多情。”X調笑般說了一句。
“什麼意思?”霍山漪挑眉。
“您不知道吐煙的意思嗎?”X有些無奈。
“知道啊。”霍山漪理直氣壯。
“您喜歡徐澤川嗎?”X繼續問。
“不喜歡,但也不算讨厭。”霍山漪仔細思考了一下,她并不介意幫徐澤川解圍,畢竟,徐澤川再怎麼說,也是她的隊友,他們曾經出生入死過。
再者,霍山漪相信,她今日的所作所為,足夠換取徐澤川在黑山羊研究所背着她所說的秘密。
霍山漪嚴重懷疑,徐澤川的這個秘密,和軍部有關。
霍山漪需要很多軍部的資料和信息。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您了。”X像是在用冰冷的機械音歎氣。
“那就不說。”霍山漪拉開來接她的車的車門,坐上去的瞬間,冷氣将她包圍,霍山漪這才有所察覺,烏托邦要到夏天了。
即使人類已經失去四季很久,但烏托邦依舊會模拟司機的天氣和狀态。
車子緩緩向内城駛去,直到不見蹤影,呆愣在會所裡的徐澤川才垂下眼簾,看着被霍山漪丢下的香槟塔,默默來了一句:
“壞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