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白見霄已經面色如土了。

外城很多人買不起飛車，用的還是地上交通工具，為了避免交通事故多發，聯邦修了很多減速帶。

霍山漪輕笑一聲，果真放慢了速度，李花輕輕環抱住她的妖，在這一刻，第七社區特遣小隊似乎真的是一個完整的小隊了。

到達雲荒四中時，這裡的學生正在上下午的第四堂課，這裡的一切還維持着幾百年前的教育觀念和作息時間。

早上六點起床，吃早飯，跑早操，上早自習，八點開始上第一堂課，一堂課四十分鐘，課間十分鐘，第二節課下課後又要去操場跑步做操，鍛煉身體，第四節課下課後吃午飯，睡午覺，下午還有四節課，四節課上完，吃完晚飯，晚上還有四節晚自習。

直到十點半，學生才會陸續回到八人間的宿舍，開始洗漱。

熱水供應的時間隻有二十分鐘，外城什麼資源都稀缺，電也稀缺，十一點後就不再供應電了。

“你們終于來了。”一個白發蒼蒼的男人站在學校門口，在看到霍山漪的刹那，他的眼睛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和驚慌，但很快又恢複正常。

霍山漪沒有錯過他的表情，卻也沒有直接詢問，而是等待這個男人再一次開口。

“我叫覃歡，是雲荒四中的教導主任，”男人頓了一下，“黎秘書說，你們會幫我們解決問題。”

“雲荒四中，出現了一個，漩渦式樣的黑洞，從那個洞裡正在無限地發散厄洛斯病毒，而我們沒有任何辦法阻止。”說到這，覃歡長歎一口氣。

他帶着幾人走到放置體育課要用的器材的器材室，剛踏進去，白見霄就怔愣住了。

這裡一整面牆居然都已經被黑洞侵蝕。

緊跟着，一張牛皮信紙飄落到霍山漪手中，上面寫着：

【歡迎來到雲荒四中，受邀人：霍山漪，李花，白見霄，徐澤川，遲玱沒。】

霍山漪的名字依舊不清晰，她收好信件，問覃歡：“最近有沒有學生的身體出現了異常？”

“沒有，”覃歡說，“雲荒四中一切正常，正因如此，我們才沒有立刻上報異常，畢竟誰願意被問責還罰款呢？雲荒四中本來就已經窮途末路了，外城人窮，為了賺錢，我們隻能降低學費，後來，在這裡上課的老師要麼死了，要麼辭職，學生也越來越少。”

雲荒四中已經荒廢了很多教學樓，因為租金較貴，幾乎沒有人來租這裡的樓，隻有兩三個班的教室還有學生在上課，上課的老師大都和覃歡一樣白發蒼蒼，像是從舊世紀活到了新世紀。

“我們應該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霍山漪覺得有些棘手。

這個裡世界和她以往見過的裡世界都不太一樣。

這裡欣欣向榮，除了即将病死得房屋，看不出一點痛苦。

花這麼多時間在一個裡世界，得到的獎金還少得可憐，霍山漪長歎一口氣。

“那我給你們安排兩個宿舍？男的一間，女的一間？”覃歡問。

霍山漪點了點頭，順便來了一句：“在這裡的食堂吃飯需要錢嗎？”

“不用，黎秘書已經支付了夥食費和住宿費。”覃歡笑了笑。

這話說的，如果霍山漪不說要住宿，覃歡是不是就略過了他還收過住宿費的事？

“那我們可以聽課嗎？”白見霄問。

“當然可以，隻要不打擾到我們的學生，你們想做什麼都可以，”覃歡帶着幾人在學校裡逛了一圈，大緻熟悉了環境，他才繼續說：“沒别的事，我就先走了，之後有事随時來教導主任辦公室找我。”

“謝謝，”白見霄目送他的背影遠去，直到看不見他的人影，白見霄才嚴肅道：“這個覃歡，不會和聯邦第一培養院那個覃樂有關系吧？”

“這裡太安靜了，”李花也開了口，她比以前沉着許多，隐隐有了大人的樣子，“那個覃歡從始至終表現都很冷靜，正常人看到那麼大的黑洞，那麼多的病毒，會這麼冷靜嗎？而且他曾經還隐瞞過這一事實，見到我們的時候，他竟然一點也不慌張。”

白見霄也在思考，忽然，她用手肘戳了下一直沉默的徐澤川，“你妹妹不就是在這裡上學的嗎？”

“是，但是她現在應該在上課。”徐澤川垂下眼簾，他似乎不想讓别人去見徐澤優。

“我們可以等她下課。”白見霄一邊說，一邊往教學樓的方向走。

教學樓隻有第一棟還有學生，上課的教室在三樓，幾個人上去的時候，下課鈴正好響了。

徐澤優穿着藍白校服，拿着保溫杯走出來，一眼就看見在樓梯口的霍山漪。

緊跟着，徐澤優興奮地朝她揮了揮手，“你好！”

與此同時，幾個宛如行屍走肉的學生顫顫巍巍地從教室裡走出來，看見幾人時，那些行屍走肉的眼睛，忽然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