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蘇,你能幫我一件事嗎?”
季予站在拐角發消息,春生正在裡面做超聲檢查。
消息剛發送出去,對面立馬傳來一條語音,一陣清脆爽朗的女聲,“當然,我們兩家什麼交情,我們什麼關系。隻要予哥你一開口,什麼事情我都給你一闆一眼全部辦好。再說你找我幫忙的情況可不多。”
季予将那封信正反兩面拍照發給陶蘇,再将白文查到的關于水鳥的信息也一股腦打包發給她。
還有季予讓安明宇去調出來的,一段監控視頻。
文件剛剛傳送完畢,對面彈出一個表情包。
桃酥:?!
季予:怎麼了?
桃酥:沒什麼,沒什麼。
桃酥:收到!我肯定給予哥你把這人查的清清楚楚。
季予:謝謝。
H市公安局,陶蘇關上手機猛地灌了一大口濃咖啡,心裡暗道,奇了怪了,她們隊正在查水鳥這号人,怎麼予哥也在找這人。
陶蘇心裡正奇怪着,點開圖片,就是一份十分普通的信封,毫無特點,連查都無從下手,光是圖片也不能查指紋,隻能作罷。陶蘇撇撇嘴,繼續翻照片,第二張是一張簡筆畫,畫的是白鹭,白鹭不就是水鳥嗎。
如此高調卻又神出鬼沒的行事作風,也隻有水鳥了。
陶蘇頓時來了精神點開監控視頻,隻有短短的三分鐘,是一個高大的外賣員,口罩頭盔全副武裝将自己捂的嚴嚴實實,這樣的裝扮十分正常,因此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卻實實在在的給他們的偵察工作帶來了難度。
視頻最後是外賣員離開醫院,逐漸變小的背影,這個外賣員的身影怎麼這麼眼熟?
陶蘇放慢視頻的速度,越看越熟悉,可就是跟她認識的人對不上号,她隻好放棄,暫時将猜想擱置在一邊。
水鳥為什麼會送這封信給季予,或者說是送給季予身邊的什麼人?
雖然外賣員是水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陶蘇不想錯過一點可能。這幾個月,她們的工作因為水鳥沒有絲毫動靜已經幾乎停滞,現在又有了他的蹤迹,陶蘇說不興奮是假的。
桃酥:予哥,你現在在哪兒?我想親自來看看。
季予:S城。
陶蘇剛覺得幸運,因為方池這幾天正在S城出差,她可以讓方池去查。
随後季予發了一個詳細的地址:s城新大道人民醫院。
陶蘇:你生病了?!
季予:沒有,是我的朋友生病了。
陶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内心奇怪,季予在S城有什麼朋友?
算了,陶蘇懶得深想,目前還是水鳥比較重要。
另一邊,S城縣醫院。
李春生終于結束了今天的最後一個檢查,季予幫他把衣服穿好,半扶着他坐上輪椅準備回病房。
他全程十分配合,因為他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來計較這些事。
其實最開始李春生十分抗拒坐輪椅,因為他想自己走,他不想看見其他人異樣的眼光。但他的力氣在一項一項的檢查中耗盡,到最後他連站都站不住,不得不認命聽從季予的安排,坐上輪椅。
同時李春生也意識到,早上的自己要求出院是多麼任性,多麼無理取鬧。
他的眼皮耷拉,意識漸漸模糊,李春生睡着了。
季予輕輕将人抱起,放到病床上蓋好被子。同時,他讓人去買的晚飯到了,隻是一些清淡的食物,比如白粥和焯水白菜。不是他舍不得讓春生吃好的,是現在李春生隻能吃這些,避免加重他腎髒的負擔。
他将飯盒打開放涼,這樣等春生醒了就可以吃。
可是等到飯菜的溫度已經适合入口了,李春生還沒有醒。眼看着時間就要過七點,季予隻好輕拍春生的手背,叫人起來先把飯吃了再睡。
李春生迷迷糊糊睜開眼,聲音還帶着沒睡醒的含糊遲緩:“怎麼了?”
“肚子不餓嗎?”季予打趣道。說話間将床搖起,将枕頭墊在李春生的背後,沒給他拒絕的機會,因為他現在的胃經不得一點餓,所以即使現在不餓,也得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李春生四肢發軟,頭腦昏沉,雖然沒有食欲,但聽到吃飯還是條件反射的眼睛亮了一瞬,好奇道:“有什麼好吃的?”
剛問完這句話,他的眼睛就掃到桌上打開放涼的清粥小菜,頓時嘴角向下一撇,有些不樂意。
看見這些寡湯寡水,本來就不餓的他更不想吃了。
“多少吃點。”季予端起白粥,用勺子遞到李春生的嘴邊。
飯都遞到嘴邊了,哪有還有不吃的道理,而且這是小魚的一番心意,李春生沒再抗拒。
想通了這一點,李春生就主動多了,他想接過勺子自己吃,偏偏渾身無力,手一點力氣也沒有,隻能依靠季予一口一口喂他。
他的身體還是那副樣子,勉強吃了幾口便飽了。季予也沒有強求,隻是放下碗,替他擦了擦嘴,讓李春生繼續睡。
李春生剛閉上眼,突然又想到了小橘貓,他早上以為今天就能回家于是拒絕了小魚去麻煩安先生,現在他們走不了,安先生又沒去,那小橘貓不就會被餓肚子了嗎?
可是自己早上才拒絕的事情,現在又要小魚去麻煩安先生嗎,李春生内心十分糾結。
他無意識地搓了搓手指,想到了小橘貓絨毛的溫度,像春天曬過的被子,暖呼呼帶着獨特的香味。
最終,對小橘貓的擔憂還是勝過了他的自尊心,李春生聲如蚊蚋,嗫嚅道:“小魚,今天早上是我錯了,能不能再讓你麻煩安先生去喂一下小橘貓,我有一點擔心他。”
說話間,李春生生怕從他的臉上看見煩躁的情緒,所以全程低着頭,一點也不敢看季予。
因為他覺得自己挺煩人的,早上晚上一會兒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