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進來到離開,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怎麼又隻有他自己面對他們了!
李春生内心抓狂,面上卻不顯,想展開一些話題來緩解這尴尬的局面。可是他嘴笨,腦子也不聰明,稀裡糊塗一個也想不起來。
陶蘇像是看出了他的無措和緊張,善解人意道:“你剛才在說什麼視頻?或許我可以幫你。”
“聲控解壓長視頻。”李春生像被老師抽問,連忙回答。
很難有人能抵抗住這樣單純又充滿希冀的眼神,更何況李春生的臉在陶蘇看來介于帥氣和漂亮之間,十分好看。
很難有人能拒絕帥哥的請求,反正陶蘇拒絕不了。
她拿過李春生的手機,在上面下載了一個軟件,“這個軟件裡面百分之九十都是長視頻,或許你想要的聲控解壓長視頻可以從這裡面找到。”
說話間,她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在看見搜索結果出來的那一刻眉心舒展。
她将手機還給李春生,“這些是嗎?”
李春生如獲珍寶接過,屏幕上按播放量從高到低依次排列,幾乎都在幾十分鐘左右,正是他要找的那種視頻。
于是李春生崇拜地看向陶蘇,“你好厲害。”
“沒有沒有。”陶蘇假裝自己不在乎他的誇贊,實際嘴角都要咧到耳朵後了。
李春生得到了心愛的聲控解壓長視頻,想立馬觀看,可又覺得自己一個人拿着手機看,把客人晾在一邊很無禮,于是他十分猶豫,捏住手機不知道說什麼。
陶蘇總是善解人意的,“沒事,你看。”
“我們可以一起看。”李春生總算靈機一動,提議。
于是季予從診室回到病房,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面:
病房裡充斥着解壓的沙沙聲,兩人頭碰頭,快要挨在一起,看手機看得津津有味,連他走到門口了都不知道。
“陶蘇,你怎麼在這裡?”季予大跨步進病房,湊到他們面前,“你們在看什麼?”
兩個人皆是一抖,李春生反應更大,抓住手機就想往被子下面藏。
季予早就看見了他的動作,“哥,你應該好好休息。”語氣十分無奈。
陶蘇秀眉一挑,内心驚訝,這人居然比季予還大嗎?她還以為他的年齡不超過20呢。
季予現在無比後悔那天送了手機給李春生,因為李春生現在就是一個妥妥的網瘾少年。
手機不離手就算了,還沉溺于各種長短視頻,甚至連最基本的休息都保證不了。他隻能在李春生不好好休息的時候耳提面命讓他放下手機休息,可是李春生仗着自己年長,把他的勸告當作耳旁風一樣。
于是最後,季予為了李春生能休息好,威脅他說如果因為玩手機影響了他的身體健康,那麼手機将會被他沒收。
這導緻現在李春生玩手機被季予發現,就跟老鼠見到貓一樣慌張。
因為前幾天他沒休息好,季予要沒收他的手機,于是他在昨天跟季予保證了今天絕對不玩手機,要好好休息。
可是現在,他的謊言卻被小魚當場撞破了。
“我,我就看了一會兒。”李春生支支吾吾說,聲音很小,他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話十分不可信。
陶蘇看見他倆的互動,心裡微微閃過一絲不對勁,卻沒有深思,她打趣道:“怎麼,連你朋友玩手機這種小事也要管?予哥你也操心太多了吧。”
季予不語,李春生微微低頭,有些喪氣。
他剛想承認自己的錯誤,有人摸了摸他的頭,是小魚。
“還可以再玩一會兒,但是等會兒吃了午飯,你就得睡個午覺,好好休息。”隻聽季予溫柔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
意外,小魚居然沒有沒收他的手機,李春生驚喜地擡頭,“嗯,我保證。”
季予這才問陶蘇過來找他是有什麼事。
陶蘇直接開門見山說:“關于那天水鳥的事。”
水鳥?好熟悉的名字。
李春生在記憶裡搜尋半天,想起在李家村的時候,有次小魚打電話提到過這個名字。
他擡起頭想要仔細聽聽這人是誰。
結果季予指指病房門,“我們出去說。”
陶蘇看了李春生一眼,點點頭,和季予出了病房,還将病房門關上了,仿佛生怕他聽見了什麼機密。
好吧,不想給他聽就算了,李春生腹诽,他還不想聽。
李春生重新打開手機,沒人了,他又可以自由地玩手機了。
“還是我的聲控解壓視頻比較好看。”李春生小聲嘀咕。
病房外,方池看見兩人出來,他站起身,季予示意他們随意就好,于是三人在客廳沙發坐下。
“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前些天你們應該已經見過了。”陶蘇指指方池,對季予微笑道。
“方警官。”季予伸出手。
方池回握,“季總。”
季予能感受到對方的手掌過于用力,他挑眉,他記得他沒有惹過這個警察吧。
兩人暗自較量一番,手掌很快分開。
“我記得那天方警官并沒有找到更多的線索。”季予漫不經心道。
陶蘇蹙眉,“這就是水鳥的風格,高調又神出鬼沒。其實我那天讓方池去也沒有抱太大希望。”說完她話鋒一轉,“但是昨天我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哦?”季予來了興趣。
陶蘇朝方池點點頭,方池從包裡拿出一份病例檔案。
這是一份手術檔案,病人左腎丢失,名叫段鶴,家屬簽名李茂勳。而從紙張的皺褶程度來看,這份檔案起碼已經十年了。
季予的手指無意識捏緊,紙張變形。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聲音有些顫抖:“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