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蘇對季予如此劇烈的反應感到奇怪,她問道:“怎麼了?這份檔案有什麼奇怪的嗎?”
她隐隐能猜到季予會給她們一個十分驚人的答案,或許他們會因此得到重大線索,她眼眸發亮,十分期待季予的回答。
季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他克制而隐忍的說出自己失态的原因。
“李茂勳就是救李春生的人。”
随後季予又艱難地補充:“春生當年也沒了一顆腎。”
所以這麼些年來他之所以找不到春生的當年治療的醫院記錄,是因為記錄上的名字根本不是李春生,而是段鶴!
段鶴,水鳥,段鶴就是水鳥的真名?
“你是說,這個病人是李春生,不是段鶴!”陶蘇微微張大嘴巴,十分震驚。
她的聲音有點大,季予皺眉看了一眼關上的病房門。
“小聲一點,春生就在裡面,我不想讓他再面對這些事情。”
此話一出,陶蘇直接腦袋宕機了,用比之前更大的聲音道:“你說誰?!”
随後她反應過來,捂住自己的嘴。
小心翼翼又不乏震驚道:“裡面的人,你的朋友,就是李春生?!”
“嗯。”
一時間衆人沉默,心思各異。
陶蘇還在消化李春生被找到了,并且與水鳥有關聯這件事。
沒錯,作為季予的青梅竹馬,當年季予被綁架的事情她一清二楚,也知道季予能回到季家,是因為一個叫李春生的男人救了他,而且這個男人最後失蹤了,任憑警察和季家翻出了花也沒找到人的蹤迹。
沒想到,十年以後,季予竟然能找到當年失蹤的男人,李春生。
陶蘇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他的身體還好嗎?”
問出這個問題的同時,她也想到了答案。
“醫生說最壞的結果是腎移植。”季予如實相告。
陶蘇和方池對視一眼,各自情緒複雜。
“這個檔案,是從哪裡找到的?”
方池回答,“那天我們在s城醫院見了面之後,我離開醫院去了送出那束百合花的花店想要看看有沒有定花人的線索,但很遺憾,那束百合花是神秘人通過電話預定的。”
“随後,她将這份檔案交給我,說不知道是誰寄給她的,上面隻說将檔案交給.....”方池頓了一下,看向季予:“交給您,季先生。她感到奇怪,本來想根據那束花的地址親自去醫院找您的,但是那時候你們已經走了。”
“水鳥為什麼要這麼做?”陶蘇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蠢到将這份檔案交到季予手上,這樣暴露自己。
沒有人能回答陶蘇的問題。
季予也不明白,為什麼水鳥會救春生,證據十年不銷毀,又在十年後将證據送到他們的手裡。
這不是自掘墳墓嗎?
突然,季予腦海中閃過一絲想法。
但是很快又消失,季予沒有抓住,最後他隻能放棄,他道:“既然段鶴很可能就是水鳥,這個名字你們查過了嗎?”
陶蘇沮喪地搖搖頭,這也是她們來找季予的原因。
“s城和H市有案底的沒案底的段鶴我們全查了個遍,和側寫師發出的側寫能對上的一個都沒有。”陶蘇說:“而且奇怪的是這份檔案的醫院就在s城,但是這個醫院在五年前因為失火已經關閉了,按理說這份檔案也應該不存在的。”
她們的線索到這裡又斷了。
“處處都很詭異,或許隻有找到水鳥本人才能給我們解惑了。”
“這件事别告訴春生,他一直以為李茂勳是好人。”季予鄭重道,在他的心裡,李春生比什麼都重要。
以春生現在的身體,根本受不得一點刺激,他不希望李春生因為這件舊事傷心。
兩人心事重重,聞言點頭。
“總之,這邊我們會繼續跟進的。如果季先生您了解到什麼情況,也勞煩您跟我們交換一下消息。”方池說。
季予點頭:“當然。”
随後他牽起嘴角禮貌疏離的微笑,“如果沒有其它事的話,恕我不能繼續招待你們,我要進去陪春生了。”
方池:“您請。”
季予毫不拖泥帶水,點頭起身進了病房。
陶蘇從開始就感到氣氛不對勁,現在聽兩人火藥味十足的對話,更是覺得莫名其妙。
“你和予哥有什麼過節嗎?”陶蘇直言不諱說。
方池莫名看她一眼,否定道:“沒有。”
“那你們剛才......”陶蘇手作拳狀碰了碰,“像馬上要打起來了。”
“你想多了。”方池收起桌上的檔案,“我想去這個檔案的醫院舊址看看有沒有線索,你去嗎?”
“當然,這種事怎麼能少了我。”陶蘇站起身。
聽到這話,無人看見方池嘴角微微翹起,包括他自己也毫無察覺。
病房内,李春生表面上在看視頻,實際心早就飛到病房外去了。
最後他的好奇心勝過了一切,他關掉視頻,舉着輸液瓶貼到病房門上,可是他豎起耳朵聽了半天,就聽到了陶蘇的一句你說誰,其餘的什麼也沒聽見。
正當他洩氣,門把手動了。
李春生被驚地後退一步,他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往病床走,可還是沒來得及躺下,季予已經進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