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離做了回應,問起她的來意。
其中一人道:“還不是因為這味道太香了嘛。”
她看一眼同伴,“你說,這跟市集裡賣的喜餅像不像?”
“你還真别說,看久了是有點像。都說阿離大夫本事大,沒想到連喜餅都能做得有模有樣,那看來喜酒也不遠了。”
雲離尬笑道:“隻是想試試新糕餅的做法,什麼喜不喜的。兩位嬸子要是不介意,不妨嘗一嘗。”
“這多不好意思。”
話雖如此,她們還是一道分了一塊,嘗過之後,啧啧稱贊,問起做法,說要回去給家人做一回嘗嘗。
雲離不多隐瞞,把方法說了。
兩位嬸子謝過,頭前那個提過喜酒的嬸子再度開口,“剛才是不是說到喜酒了?阿離大夫,你不老實,這麼大的事怎好瞞着?”
“什麼?”
那嬸子與同伴對望一眼,哈哈笑着,“瞧瞧,還裝傻呢?自然是你與這小哥的事。”
福娃嘴裡塞着餅,含糊不清地問她們是什麼事。
“怎麼?你們連福娃都瞞?這不大好罷?”
雲離一個激靈,猜想到她們提的是什麼,忙問道:“你們是從哪裡聽說的?”
“大家都在傳。阿離,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邊上好幾個村子裡也有這樣搭夥過日子的,見怪不怪了。”
“就是就是。”
那健談嬸子又道:“阿離,嬸子可得提醒你一句,這喜餅得多做一些,省得後頭不夠分。好了,這餅我們吃過,話也說了,家裡娃娃估計都醒了,那我們就先回去,有什麼需要就來找我們。”
沒等雲離他們回應,她們又風風火火地離開。
福娃嘴裡嚼了幾下,咽下去後問道:“她們說的是我聽到的那個嗎?”
“你聽到了什麼?”雲離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有人問我說你們是不是成親了,我說還沒有。”福娃撓頭,“你們真的要成親了嗎?”
“别聽他們胡說,沒有的事。”雲離道。
福娃又說:“我這兩天又看到那三個阿婆了,她們在村子裡到處走,到處跟人說話。”
“有聽到說的什麼嗎?”
福娃搖頭,“我們都不喜歡她們,能躲開走就躲開走。”
雲離一想,對藤蒼道:“你跟我來一下。福娃,你繼續吃,不用搭理他們。”
“你們去幹嘛?我也要去。”
“說點事,你乖乖待着,我們很快就會回來。”
福娃哦了一聲,坐在原位沒動。
雲離帶着藤蒼往屋後去,四下張望一通,确定沒人偷聽,問道:“怎麼回事?它們怎麼也會傳閑話?”
藤蒼道:“替身會效仿原主的行為,以求相似。那三人本就是這樣的脾性,替身自然也會有樣學樣。”
“可你不是能控制她們的言行嗎?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現在分明可以是由你來操縱。”
“她們走了,還會有新的人來,不如一了百了。”
“了什麼?”
藤蒼道:“成親。”
“這是我們商量好的計策。”
“事情早晚都會被捅出去,現在捅和将來捅,有區别嗎?”藤蒼問。
雲離:“沒有。但……”
“但?”
“但現在鬧得人盡皆知,對你不好。”
“我?”藤蒼詫異,“難道不是我們?”
雲離咬着下唇,松開時,唇上出現明顯的牙印和一絲細小血痕。
“等你想起一切,這段關系有可能會成為你的束縛。但我根本不想放你走。”
藤蒼凝視着他,“你這幾天想的就是這些?”
“很卑劣罷?作為一個醫者,應當有大愛,可現在的我顯然很不稱職。”
“我隻問你一句話,你能接受和一頭野獸産生親密聯系嗎?”
雲離道:“我上次就想糾正你,不是野獸,是靈獸,這是兩種東西。”
“回答我。”
“林見,你……”
“回答我!”
雲離垂下眼,聲音有點小。
“能。”
那股熟悉的冰涼又一次貼上他的額頭。
“既認了主,那就是家養的,怎麼趕都趕不走。”
兩人緊貼了些時候,收回身時,藤蒼面上似笑非笑。
“那些‘閑話’是我允許她們傳的。你認為自己卑劣,那我同樣卑劣,大家都是壞人,沒什麼好比對。”
“你……”
藤蒼道:“有記憶怎麼樣,沒記憶又怎麼樣,我隻知道,我的感覺不會騙我。”
“我想留在這裡,我想選你。”
他轉頭,看向遠處那些忙碌的身影,“他們有的,我們也得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