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娃主動地開了門，見到來人，大吃一驚，“阿離哥哥，是段哥哥們！”

雲離在屋裡聽到他的叫聲，就要起身，被瞬移而來的兩位段仙長扶住。

“二位怎麼來了？不是聽說你們還在觀賽嗎？”

段連城道：“我們本體的确還在觀賽，所以這隻是我二人的分影。”

雲離吃驚，他過去就聽栀婆婆提過這種法術，如今親眼所見，更是覺着匪夷所思。

“事情我聽巡查的師弟提過，多年不曾出現的狐隐，居然再度現世。”

雲離趕忙發問，“二位仙長，你們這樣有本事，是不是能根據他的氣息查到他當前所在？”

“試過，沒有結果。不過，我們也是為了這事前來。”

說着，段連城掌心多了枚八角青銅鏡，他口中念念有詞，不過須臾，那平靜的鏡面開始泛起波紋，逐漸顯出幾個影像來。

“上頭便是他消失前的經曆。”

雲離專心緻志地盯着鏡面，生怕放過一個細節，段氏師兄弟來前已經看過好幾次，但還是毫不動搖地重溫着。

“那頭鹿好像跟他說了什麼。”結束時，雲離說。

“鹿有開口說話？”

段連城詫異，在他的印象裡，那頭鹿隻是停在林見身前一瞬，很快就沒了蹤迹，壓根兒沒看到有什麼多的動作。

他的師弟得來的結論同樣如此。不過二人為了衡天門的顔面，暫時選擇壓下不提。

不然這鹿要是真的開口說了什麼，他們沒有發現，卻被一個凡人察覺，實在丢臉。

雲離被他這麼一問，怔愣幾許，“難道沒有嗎？”

段連城趕緊回答：“我們在想辦法解讀。”

雲離又道：“你們既然知曉此事，想必消息很快也會傳到宋隊長那兒。”

段連城道：“那完了。誰不知道宋君遷是個鹿癡，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

“段仙長，能讓我再看一遍嗎？”雲離問。

二人同意，重新施法顯現。

雲離再度觀看，結束時說道：“那棵樹，可能是我的錯覺，總覺得有點怪。”

“哪棵？”段師弟問。

“就是林見站着的這棵，不知道為什麼，我老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段師弟聞言，不着急去檢查，反倒開始思考，思考沒太久，問道：“雲大夫，你們有了夫妻之實嗎？”

雲離：“！！！”

“突，突然問這個幹什麼？”

“師弟，失禮了。”

段師弟道：“師兄，若他二人真有了肌膚之親，那麼林見身上的一部分氣息就會讓渡到雲離身上。

這是不可阻止和逆轉的存在。如果真是這樣，雲大夫能看到的東西或許能比我們多，單指林見的事上。”

段連城聽他這麼一說，覺得有幾分道理，便對雲離道：“雲大夫，除此之外你還看到了什麼？”

雲離更加努力地關注鏡面那幾個畫面的變化，最後還是沒新的收獲。

“沒關系，雲大夫，有線索總比一無所獲好。你既說那棵樹有古怪，晚些時候我們會去好好調查一番。”

“我也要去。”雲離撐着身子想要站起，“你們是修仙之人，定然有那種靈丹妙藥能夠瞬間治愈傷痛，我可以拿手上的東西交換。”

“丹藥一事倒是無妨。”段連城說，“隻是我們還未确認那棵樹是否安全，貿然請雲大夫相随，恐怕不保險。待我二人查過之後，雲大夫再行探查罷。”

“也好。”

話音剛落，雲離就見段連城遞來一個小瓷瓶，說是他期望的靈丹。

“靈丹隻有一顆，何時吃由你自己決定。時辰不早了，我二人不好再久留，先行告辭。”

說着，二人身影眨眼消失不見。

雲離收回眼神，垂頭看手裡的藥瓶，不由得将它握得更緊。

＊

段連城二人的分影沒有回歸本體，而是徑直去向那片樹林，他們還是很在意雲離提過的那句不對勁。

“師兄，在那邊。那是……”

順着師弟手指望去，段連城望到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師兄弟二人趕忙飛身而去。

“你怎麼在這？”段連城的語氣算不上太友好。

對方正在施法，勻出點心神回道：“這裡有鹿的氣息。”

分明是再平淡不過的一句叙述，師兄弟二人忽覺渾身刺撓，十分不自在。

段師弟道：“是什麼樣的鹿？”

段連城睨一眼師弟，心說開了這個頭就沒完沒了。

“是鹿将軍。”

宋君遷收回法陣，回複的聲音仍舊平靜如水。

“鹿将軍？”師兄弟二人對望一眼，難怪對方興緻缺缺。

這六大陸誰人不知宋君遷喜鹿，可他就隻喜歡未經開化的鹿，一旦有了靈識，就會被他無情舍棄。更不提那效忠于魔尊，近乎堕魔的鹿将軍。

段連城忖度幾許，回道：“不對，如果是鹿将軍，為何結界沒有異動？是那些樹靈嗎？難道是它們影響了結界？”

宋君遷繼續道：“那些樹靈就是從這棵樹裡孕育而出，同樣的，鹿将軍的氣息也集中在這裡。”

“林見的氣息也出現在這裡。”段連城補充。

“開始消失了。”

“什麼？”

段連城忙施法檢查，果如宋君遷所言，不光是林見，連着鹿将軍和樹靈的氣息都開始淡化。

宋君遷擡袖一揚，三支鹿頭短箭飛入樹幹上盤旋的小洞裡，瞬間了無蹤迹。

“雲離有所隐瞞。”宋君遷收回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