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大家好運。”
“good luck!”
“好運!”
在告别聲中,船又離開了碼頭,漸漸駛遠,化作茫茫海面上模糊的小點。
這下,真的隻剩下他們十五個人了。
曾經都是錦衣玉食、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十五個人面面相觑,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天這麼黑,什麼也看不見。”雙星晖建議道,“不如先找個地方睡下,明天早上起來再想想後面的事。”
“雙董說得對。”
狄馬做導演多年,各種惡劣環境都去過,也習慣了發号施令,當下便命令道:“有帶睡袋和帳篷,或者任何能睡的東西,都把物資拿出來,大夥一起湊一湊,共度時艱。”
“我帶了帳篷。”李若水說,“不過隻有一個。”
“這——”裴婉命為難地說,“這也不夠啊。”
“我還有一個。”阚炆說。
“太晚了,沒有燈,搭帳篷很難搭,而且大家都很疲憊,很想睡覺,”李若水想了想說,“我們現在在相對安全的位置,不用帳篷也可以對付一晚。”
蔔思雨陰陽怪氣道:“若水姐,如果你不想讓大家借用帳篷,可以直接說的。”
“你什麼意思?”李若水問。
“沒什麼意思,是你說不要帶重複,我們大家才沒有都拿帳篷。”
“我是說不借用嗎?”李若水被扣在頭上的帽子給氣笑了,“我意思是不如等明早天亮了恢複精力了,大家再一起搭建營地。”
“好了好了,”杜小凡趕忙說,“我帶了大号睡袋,好幾個呢,大家不用擔心了。”
睡袋很大,剛好夠衆人兩兩睡下,三個人擠一擠也不是不能容納。
隻是……誰和誰一起睡?這并不是個随随便便就能做出的決定。
“裴姐,我和你一起睡,你可别嫌棄我!”杜小凡立刻親親熱熱地挽住了裴婉命的胳膊。
“說好的三人行姐妹花,我怎麼能落單?”蔔思雨一看形勢不對,立刻擠進兩人中間,“我也要和你們一起睡,說說八卦聊聊天,多好!”
“好好好。”裴婉命對着這兩個隻比自己女兒略大一些的後輩,眼裡都是慈愛,“一起睡。”
李若水轉頭四處看看,餘嘉熒抱着雙臂坐在一旁,不言也不語。另一邊燕南菲不住搓手取暖,朝這邊張望着。
“那,我們……”李若水對燕南菲試探道。
燕南菲立刻小跑過來。
“太好了,李若水,我還擔心你嫌棄我是素人,不樂意和我一起睡。”燕南菲挺不好意思地說。
“這有什麼……我自己也跟素人差不多了,沒資格嫌棄誰。”李若水說。
“太好了,李若水,你性格可真好……一看就心理健康!”燕南菲連連誇贊,轉頭對穿白裙的少女招手道,“餘嘉熒!過來,一起睡!”
李若水意外地看了看她,沒想到她穿得一本正經,又打着學者名号,性格倒是出乎意料活潑和直率。
燕南菲大概看出了李若水的疑惑,在她耳邊小聲道:“我認識她……進節目前我們兩就認識。”
李若水:!
怎麼回事!怎麼上個綜藝還拉幫結派連帶親朋的?
餘嘉熒慢騰騰地走了過來。
“快,進來。”燕南菲掀開睡袋,像雞媽媽照顧小雞一樣對她說道,“你穿那麼少,别凍着。”
在李若水鑽進睡袋之前,燕南菲又小聲對她說了一句:“偷偷告訴你,我上節目前就認識的……這裡可不止她一個人。”
李若水:?
夠了!
合着就她一個人是孤身進島的?
都湊好了睡覺的夥伴,三三兩兩鑽進被窩,大家又是坐飛機,又是坐船,已經兩天沒睡個囫囵覺了,眼下都疲憊得不行。
正要入睡前,蕭銘忽然說:“等等。”
又怎麼了?
“雖然我們在安全區域,但畢竟是島上,十五個人全睡了,好像不太安全吧?”蕭銘說話的嗓音很沉穩,帶着點播放老式錄音帶的磁性,聽起來極具信服力。
“阿銘說得有道理。”賈高逸表示贊同。
“是啊,”裴婉命也從睡袋裡伸了個頭出來,“萬一有毒蛇蚊蟲什麼的,确實不太安全。”
“男女輪流出來守夜吧?”李若水說,“抓阄。”
“可以。”阚炆同意,“一男一女組合,每隔一個小時換人,這樣既公平又安全。”
蔔思雨撇了撇嘴:“大晚上,去哪兒找紙和筆?”
話剛落地,李若水身旁鑽出來一張熱乎乎的臉,燕南菲的臉龐被睡袋的溫暖烘得紅撲撲的。
“我帶了!你們忘了我是心理學家?”她眼睛亮晶晶,“随時随地要分析的。”
“我紙多的很,現在就抓阄。”
“九男六女,湊不成雙,”蕭銘說,“也沒有可區分男女顔色的紙,不如就不分性别,随意抓阄吧。”
說完,他微微一笑,“如果大家信得過我,就由我來制作名條,保證不做任何記号,公平公正。”
大家都表示同意。
如果非要在這十五個人中挑選出一個萬金油一樣的領導者角色,那還真的隻有可能是蕭銘。
他出道年份久、資曆老、作品流量兩手抓,更難能可貴的是,他在多年的演藝生涯中,為人處事十分低調,擁有着近乎完美的口碑,沒有被扒出哪怕一條黑料。
“阿銘,真是說笑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色裡,狄導的嗓音依舊洪亮,“要是連你都信不過,我們還能信得過誰?”
十五個人圍坐在地上,借着打火機燃起的微弱火光,看蕭銘伸手抓紙團分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