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衆人紛紛舉杯,齊齊朝柳念示意,都等着她開口講話。
柳念笑着回應。
“此戰能勝,離不開大都督的鼎力支持,也離不開諸位的舍命付出,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柳念毫不扭捏,豪爽地端起茶盞與衆人一同飲下,在她心裡,隻要盡快攻下陳國,那離尋到恒峥就更近一分。
禾旸道已順利攻下,這夜,柳念躺在榻上,開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與此同時,禾旸道失守的消息傳回陳國上京,恒峥也得知了此事,他着實未料到,他們能以如此迅猛地速度攻下這最為險要地關隘,心裡滿是詫異。
他叫來韓骅,得知自己讓帶出上京城的東西已經帶了出去,這才稍安下心。
韓骅原本欲直接将他的下落透露,可恒峥擔心盛國也有陳國安插得探子,便拿出柳念當初親手送得錦囊荷包,把裡頭之物取出,隻将空的錦囊送出,他心裡清楚,熟悉此物的人看到錦囊,就能大緻知曉他如今的狀況。
當然,錦囊中的密信他打開看過了,知道了火藥與地雷這兩樣物品。
恒峥自邊境傳回的急報中知曉,那一夜仿佛天地震怒,降下雷霆之罰,山嶽崩摧、地裂石開,一片驚駭之景,估摸便是此神秘二物所引發的。
彼時,拓跋厲正于寝殿之中與愛妃歡/愛方歇,乍然聽聞此消息,他怒不可遏,青筋都暴起,一腳将那愛妃踹下龍床。愛妃毫無防備,一身慘叫,慌亂間僅餘一絲輕薄紗衫裹住身子,顫巍巍縮在角落,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再觸怒這位喜怒無常地君主。
拓跋厲當即頒下嚴令,斬殺原鎮守禾旸道的主将,以儆效尤。随後,又下令傳心腹大将阿蚩枭,命其即刻放下對恒峥的糾纏,火速整軍出發,務必在最短時間内奪回禾旸道這一戰略要地。
阿蚩枭那邊也收到了禾旸道被敵軍奪取的消息,且還從各方傳回的零星情報中知曉火藥這一威力驚人地武器,阿蚩枭心中驚異不已,正要深入探究火藥的奧秘時,拓跋厲的命令如一道催命符傳至軍中,他絲毫不敢耽擱,當即下令全軍拔營起寨。
在同一座暗藏風雲地乘車中,向來是有人憂愁就有人歡喜,自打恒峥機緣巧合搭上鳳媒這條線後,各類消息源源不斷傳入他耳内。得知拓跋厲煩悶不快,他就更為暢快了,公主府也一掃往日陰霾之景。
然而,這般暢快地日子未持續太久,拓跋婉兒又再次被召進宮去,此番并未準許恒峥随行,隻說要安排大婚相關的諸多事宜。
蓬城營門外,褚之意身手矯捷,騎一快馬疾馳趕回,徑直朝柳念的營帳奔去,面上難掩欣喜之色。
褚之意一見到柳念,激動地雙手都不知該往何處安放,忙開口道。
“告訴你一個天大地好消息!恒峥如今身處陳國上京南宮公主府内,他的性命無虞,你就放寬心吧!”
柳念正手持毛筆在紙上書寫着什麼,聽見褚之意這話,她的手猛地一顫,筆尖頓在紙上,暈出好大一片墨迹,她無暇顧及紙面,心中猶如撥雲見日般舒爽,是個好消息,真是個好消息!
褚之意坐下後便與柳念詳細講述恒峥到達上京的經過,當說到和拓跋婉兒的盟約時,她稍微頓了頓,眼神不自覺地偷偷瞄向柳念,心裡有些忐忑,生怕柳念會有什麼别的想法。
柳念聽罷,一直懸着的心徹底落了地,對她來說,隻要恒峥性命無憂,其他的事兒都可以先放一放,現在還不是考慮那些的時候,她神色十分冷靜,緩緩開口道。
“如此甚好,陳國内部有了咱們的釘子,到時便可裡應外合,等結束這場戰役,西南的百姓們也就能過上安生日子了。”
褚之意心裡泛嘀咕,實在摸不準柳念是真不在意恒峥和拓跋婉兒的事,還是故意裝作不在意。不過她這人向來想得開,她暗自思忖,倘若恒峥當真與那拓跋婉兒有了糾葛,她定要力勸柳念随自己離開這片是非之地,這天底下的男子何其多,即便恒峥是她侄兒又如何,反正她永遠站在柳念這邊,死心塌地護着她這個徒弟。
褚之意準備走的時候,從袖中掏出那個柳念再熟悉不過的錦囊遞給她,柳念手指輕輕摩挲過錦囊上的稚嫩刺繡,而後收入匣中。
這事兒柳念特意跟褚之意交代,讓她千萬瞞着,除她二人,切莫再告知旁人,她擔心盛軍中或許也有陳國的探子,斷不可走漏風聲。
戰事打得如火如荼,局面緊張得仿若緊繃地弓弦,一觸即發。
眼下己方人少,柳念就琢磨着用諸葛亮前輩的八陣圖布局來破此局,奪下的禾旸道如同為盛軍打開一扇直通中部的大門,她計劃率軍長驅直入,而後在上京城外巧妙布設地雷,如此定能讓敵軍陷入進退維谷之境,遭受重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