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漫就和站在幾乎是最末尾的餘墨對上目光。
像是沒想到兩人居然會再次進入同一個副本裡。
沈漫難得有些驚訝。
她還想多看幾眼确定一下,但一旁的護士就叫醒了她:“不準亂看,走吧。”
一層樓一層樓走下去。
在數到數字七的事後,她們到達了一樓。
所以她剛才所在的樓層在七樓。
一樓門口已經有護士在站崗。
而在門外面。
是一大片空地。
等所有人都站在那片空地上後。
其中一個護士說:“所有人,立定站好。”
幾乎不需要任何解釋。
所有人都自覺排好隊形。
站在她們面前的護士對眼前的這一幕十分滿意:“今天大家的表現非常棒,所以今天我也就沒什麼想要說的了,接下來的時間是大家的自由活動時間,請大家好好享受。唯一的要求,依然是那句話,大家不要大吵大鬧就好了。”
“解散!”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
沈漫就轉頭精準捕捉到餘墨的位置,轉身朝她走去。
既然是自由活動。
那做什麼就是随她們。
照例找了個角落坐下的餘墨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沈漫也坐下來,道:“可以啊,咱倆的緣分還不小呢。”
果然一開口還是那個味道。
沈漫說:“是因為在同一個地方登錄遊戲的嗎?”
“或許吧。”
餘墨扭頭看向沈漫胸口:“你是幾号?”
“139号。”沈漫說。
餘墨對此顯得格外有興趣:“我是32号,你說,這個号碼有什麼不一樣嗎?”
空地上有人在跑步,有人在拉伸,也有人和她們一樣随便坐着或者站着聊天。
沈漫想了想,猜測:“和進來的時間有關?”
餘墨沒有吭聲,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兒才突然笑出聲,對上沈漫有些不解的目光:“你有沒有覺得我們就像犯人一樣,像監獄一樣的防護窗,到點的自由活動,還有定期喂的藥。”
這個沈漫不知道。
但是這話倒是提醒了她一件事,她才想起來:“我剛才發現幾條規則。”
沈漫慢慢說:“護士給的藥必須吃,而且房間的窗簾窗戶不能被打開。”
她給餘墨說剛才發生的頭發怪事。
“會敲窗戶的頭發?”
餘墨回頭眯着眼朝七樓往上看,但是七樓就是頂樓,再上面就是樓頂了:“那你覺得,那個頭發是活人的還是死人的?你當時就應該把頭發拽進去,看看到底是誰。”
“……”
沈漫心想你或許比我更應該去看心理醫生:“萬一觸犯規則怎麼辦?”
餘墨懶洋洋道:“沒有被擺在明面上的規則,就是可以觸犯的規則,難道護士還專門和你說過,不準抓未知的頭發嗎?”
“……”
沈漫對她找漏洞的行為表示了隐晦而高度的贊揚:“你上學的時候,一定是老師的心腹吧。”
心腹大患。
聽懂弦外之音的餘墨擡手在她腦門上拍了下:“叫姐姐。”
沈漫全當耳旁風:“一般這種規則會在牆上貼着,一會兒有機會去看看。”
餘墨對此沒有異議:“看看規則上有沒有說不準上天台。”
沈漫突然有點兒好奇:“如果有呢?”
餘墨老神在在:“沒看見啊,不清楚,沒聽過。”
自由活動的時間很長。
曬着太陽,沈漫坐着都快睡着了,聽見有規律的腳步聲從眼前一閃而過後,又突然驚醒,然後長長歎了一口氣:“你說這個跑步的人,是玩家還是NPC?”
從自由活動開始。
這個紮着馬尾的女生就一直在跑步,就好像完全不覺得累一樣。
餘墨跟随着跑步女生的背影,想了想,給出一個沒用的答案:“不好說。”
沈漫困倦的點了點頭。
然後不等她繼續閉眼睡覺。
突然周圍齊齊響起了驚恐的尖叫聲。
一個披散着頭發的身影站在天台上,一陣風吹來,将她搖搖欲墜的身體吹落。
然後是“砰——”一聲響。
沈漫隻覺得面前有一個身影從她餘光中快速掉落。
緊接着,臉頰衣服上就被濺上新鮮的腦漿鮮血。
“……”
“……”
沈漫後知後覺的擡起頭。
從天台掉落的屍體此刻亂七八糟的摔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腦袋已經摔變形了,隻有一雙眼珠還良好的放在眼眶裡,此刻直直盯着她。
沈漫意識到這具屍體是從她們身後的樓上跳下來的。
一旁的餘墨也罕見的遭了殃,但是她還是第一時間捂住了沈漫的眼睛,一向不成調的語氣此刻嚴肅起來:“别看,沈漫,忘掉它。”
沈漫沒有任何動作。
在場沒有人知道她究竟是被吓傻了還是大腦還沒來得及處理。
隻有離沈漫最近的餘墨聽見沈漫有些恍惚的聲音。
“我跳下來,也是這樣嗎?”
整個空地都是人們遠遠躲開的議論聲和驚呼聲。
直到護士匆忙趕來,用聲音打破這一方本該是熱鬧但卻一片詭異的寂靜。
“都散開都散開!”
“我再強調一次!所有人都不能上天台!聽見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