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渚這……怎麼都不像是稍微有點緊張吧？”寺本繪理擔心地望着門外。

桐原秀樹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吃着三明治。

寺本繪理不滿地拿走了他面前的牛奶：“小渚都這樣了，你居然一點都不擔心嗎？”

“小渚這孩子上台從不怯場，越大的比賽她越興奮，觀衆多了她反而發揮的更好。”

桐原秀樹抽紙擦手：“但是她有個算不上弱點的弱點，隻要台下坐着很多熟悉的人，她就會非常緊張，嚴重的話還會頻頻出錯。”

“所以從小到大，我們大家都很少陪她一起去比賽，怕影響她的發揮。”

“這次應該也是這個原因，但是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小渚是個心裡有數的孩子，不會逞強，既然她說不需要請假，那一定也是想改掉這個問題，我相信她。”

寺本繪理這才把牛奶還給桐原秀樹：“原來如此，希望小渚今天一切順利吧。”

距離下午的演出還有四個小時，桐原渚同學把自己埋在了書頁裡。

“小渚，你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鑽到書裡去哦，我們可不在什麼異能力世界。”

宇野麻美無情地把桐原渚桌上的書抽走。

桐原渚搶奪未果，歪頭看向窗外，不願面對現實。

“桐原同學，外面有人找你！”

澤村大地過來傳話，桐原渚應了一聲，離開座位出去。

宇野麻美悄悄看了一眼，是個男生在外面等她，個子和菅原同學差不多高，不過長相嘛……

還是菅原同學更勝一籌。

想到這裡，她望向菅原孝支。

菅原孝支的目光竟然也停留在了門外那個人的身上。

“這才多久……又來一個嗎？”菅原孝支小聲嘟囔了一句，目不轉睛地盯着門外。

果然，門口那個男生說了幾句話之後，彎下腰遞出了什麼東西。

“桐原同學，小學的時候我就看過你的演出，沒想到高中了我們還能在同一個學校，這一定是特殊的緣分。我很喜歡你，請你和我交往吧！”

小……小學？

桐原渚回憶了一下自己當時穿着粉色公主裙和紅色小皮鞋大步流星地跑上台，把老師們吓了一跳的樣子，覺得那實在不會是什麼很好的印象。

“抱歉，很感謝你喜歡我的演出，但是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馬上就要上課了，快回去吧。”

上次菅原同學就是用這個理由幫她拒絕那個人的，這次也一定能成功。

“為什麼？可以給我一個理由嗎？”

欸？怎麼還有後續？

人生中第二次獨自被人當面告白的桐原渚，腦子一片空白。

“……沒有什麼理由，抱歉，我先回去了。”

太狼狽了，這簡直是落荒而逃。

宇野麻美抓着她八卦，聽見她的回答之後有些感慨：“小渚的回答真是太冷漠了，估計之後的人都不敢再當面和你告白了。”

桐原渚求之不得，捂着胸口祈禱。

“但是小渚之前從來沒被人告白過嗎？比如國中的時候？”

“也有過的，但是阿徹和阿一會問過我的意見之後幫我拒絕掉。”

“原來如此。”

菅原孝支在前面默默聽着她們的對話，原本不自覺攥緊的拳頭終于松了下來。

*

“來看演出的同學往這邊走，從第一排最左邊開始依次坐下就好。”宇野麻美和學生會的其他志願者們一起幫忙維持秩序，桐原渚在後台準備上台。

她要演奏四到五首曲子，總共加起來也就不到半個小時。

就一點點時間而已，桐原渚拍拍胸口安慰自己。

可是她的手指冰涼，怎麼樣都搓不熱。

桐原渚有些不安，手指活動不開的話，一會兒在台上會很容易出錯。視線在後台掃了一圈，最後鎖定在了原本打算散場後還給菅原同學的圍巾上。

抱歉，菅原同學，再借一次你的圍巾。

她拿起圍巾捂手，手指終于恢複了些溫度。

“這個位置好像有點偏？”澤村大地和菅原孝支挨着坐下，小聲讨論。

菅原孝支掃了一眼空蕩蕩的舞台：“鋼琴還沒搬過來吧，也不一定會很偏。”

話音剛落，後勤人員就把鋼琴弄上了舞台。

負責主持兼維護秩序的同學也在這個時候上台介紹演出曲目。

“下面我們就一起欣賞桐原同學的演出吧。”

帷幕拉開，舞台上唯一的聚光燈照在桐原渚身上。

“……沒想到我們這個位置，居然就在鋼琴面前。”澤村大地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菅原孝支的目光一刻都沒有從燈光下的那個身影上離開過。

他想起上午來告白的那個人說過的話，看過一場演出而已，就算有緣了嗎？

……那自己明裡暗裡聽過這麼多次她的琴聲，現在還來看她正式的演出，該算什麼呢？

鋼琴面前的這個座位視線很好，桐原渚的每一根手指是如何舞動的，菅原孝支都看得一清二楚。

很靈動，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