蠱毒複發,邪氣在體内橫沖直撞,震碎筋脈,碾碎内丹,轉而又慢慢修複愈合,如此反反複複,仿若淩遲。
扶桑咬緊牙關哆嗦着,即使在這般劇痛下,潛意識裡依舊不允許自己發出脆弱的嗚咽。
她很快咬破唇,嘗到鐵鏽般的血味。
蠱蟲嗜血,鮮血讓它興奮難耐,叫嚣着更多的欲望。
最後一點理智也被消磨殆盡,隻留下滔天的殺欲,和勢不可擋的瘋魔。
這樣的扶桑,比顧時安更像怪物。
她緩緩睜眼,隻是一瞬的工夫,她便鎖定了獵物。
顧時安遭遇過無數次暗殺,對殺意有着超于常人的敏銳,在扶桑暴起動手前,就眼疾手快将人制住。
超乎意料的,扶桑靈活地像條小魚,手被擒住,毫不遲疑擡腿就踹,顧時安防不勝防,大腿狠狠挨了一腳。
若是以前,他不會這樣小心翼翼,瞻前顧後,在對方出手的一瞬,他就會毫不留情地扭斷她的脖子。
可這是扶桑,他不能傷她。
甚至在盡可能地不弄疼她。
扶桑動彈不得掙脫不開,便睜着赤紅的瞳,惡狠狠地瞪着他。
眼底殺意未散。
顧時安呼吸停滞:“為什麼?這樣看我?”
明明之前還說喜歡,怎麼突然就想殺自己了?
這樣的念頭讓他感到溺水般的窒息,那些被刻意塵封的記憶再度浮上腦海,他無法忍受扶桑的眼神,隻能慢慢擡手遮住她的眼睛。
“别這樣看我……”
扶桑的睫毛在他掌心顫啊顫啊,帶來密密麻麻的癢意。
顧時安還沒注意道,紗帳外,無數詭異的紅絲從地面冒出,有意識一般懸在空中,向兩人的方向纏繞攀爬。
很快,細如發絲的紅絲鑽進紗帳内,趁着顧時安還沉浸在自己的恐慌裡,悄無聲息攀上他的後背,最後停于脆弱的後頸。
隻需輕輕一下,就可不費吹灰之力奪了怪物的性命。
扶桑舔了舔嘴唇,因即将到來的快感而感到顫栗。
她神智不清,隻順應着蠱蟲的欲望,留下覓食的本能。
顧時安感受到她的異樣,他擡開手,露出她柔和的眉眼。“你到底……怎麼了?”
怪物還不知自己的處境有多危險,他怔怔地看着扶桑,眼神清澈純粹,不谙世事。
扶桑漸漸認出眼前人,“時安……”
紅絲如落潮般退下。
這樣溫柔似水的眼神,才是他的扶桑。
顧時安松口氣,一個不留神,扶桑眼神一變,猛地将他踹開,翻身壓在他身上。
“你!”顧時安又惱又怒,她怎麼能如此詐他!
隻隔着單薄的裡衣,一切觸感都變得格外清晰,出于本能反應,顧時安掐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抱起來。
“别動。”扶桑擡手掐着他的脖頸重重地将人摁下去。
這樣粗暴的動作,又引起蠱蟲的興奮,扶桑牙關發顫,她哆嗦着阖上眼,努力壓制着體内如沸水般沸騰不止的毀滅欲。
顧時安果然聽她的話,真就一動也不動。
他這般安生,卻讓扶桑想起那隻瀕臨死亡任人宰割的熊妖。
意識又開始混沌。
她的手忽然往下探去,粗暴的扯開他的衣領,大片白皙的肌膚裸露在外,似羊脂玉。
比起她帶着殺意的眼神,更讓他無措的事發生了。
扶桑俯下身,咬上他脆弱的脖頸,鋒利的虎牙輕輕松松磨開柔嫩的肌膚,顧時安感到一陣刺痛,緊跟着便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出。
扶桑舔着吮吸着,徹底沉浸在鮮血帶來的快感中。
無論她做什麼,他都心甘情願付諸一切。
況且,這也算不上多疼。
可顧時安卻還是不受克制地亂了呼吸,他清晰地感知到。
扶桑在喝他的血。
這種認知比以往任何事情都更讓他不知所措。
“唔”顧時安控制不住悶哼一聲。
血液流失讓他感到頭昏目眩,意識混沌間,恍若野獸察覺到某種危險的本能,他開始哆哆嗦嗦地想要躲開。
呢喃般的求饒:“桑桑……”
扶桑感受到獵物的掙紮,手順着衣領向下探去,雜亂無章地摁在他劇烈起伏的胸膛,想要借此安撫他。
可這卻引起獵物更激烈的反應,他抖得好似更厲害。
“不……不……”他分明想拒絕想躲開,可身體卻不聽使喚,他擡着上身迎上她的觸碰。
往日裡最淡然的眉眼染上濃郁的情/欲。
“桑桑……桑桑……”他親昵地喚着她的名字,雙手将她牢牢困在懷裡,一點點收緊。
他還是好難受,好難受。
明明肌膚相貼,卻總覺得不滿足,還不夠。
于是他更加恬不知恥地抓住她的手,呼吸急促,苦苦哀求道:“摸摸我,再摸摸我……”
粗暴一點也沒關系,碰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