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付笑丹旁敲側擊,付笑丹說,他應該是在忙着。
往年溫時禮演唱會基本都是意思一下,開個幾場滿足大家的訴求。今年卻一反常态,幾個月過去,已經官宣的就有近二十場。
他忙,曹駿自然也跟着忙。
下午剛聊到,晚上,盛意就在朋友圈刷到了曹駿回S市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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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巡演結束,大家又開始催新專輯進度了。”
電梯裡,曹駿苦着一張臉,不抱希望地看了溫時禮一眼。
剛在家休整了兩天,就被挖來公司點卯,他一邊嘟哝,一邊不忘傳達粉絲們的意向。
出道以來,溫時禮基本保持着每年一張專輯的頻率。今年他的行程相比往常忙了很多,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新專輯的消息漏出,小半年過去,大家終于開始坐不住了。
過去幾張專輯,詞曲都由溫時禮一手包攬,粉絲們在外,總是會驕傲地挺起胸脯,誇耀曆時多久多久、精雕細琢、用心打磨之類的。
誰也不知道,那些被吹得天花亂墜獲獎無數的金曲,不過都是他靈感爆發時的即興之作。快的時候一天就能産出兩三首。
隻要他願意,再玩幾個月也來得及。
雖然心裡這麼想,曹駿可不敢這麼跟粉絲說,隻能勸着他在行程間隙多上點心。
“能者多勞嘛,每天寫點,很快就完成了。”
溫時禮雙手插着口袋,仰頭看向電梯面闆上不斷變換的紅色數字,聲音懶懶的,“沒什麼想法。”
怎麼能沒有想法呢。曹駿急了,“咱們之前不是有很多新歌沒有對外發布嗎,随便挑選一下,差不多也能湊出個幾張專輯了。”
電梯安靜往上攀升,溫時禮沉默着沒有發聲。
曹駿知道,這就是他給出的答案。但他不明白,為什麼用不了。以他的眼光來看,那些棄曲比市面上流行的口水歌不知道好了有多少。
不過他也知道,溫時禮做事,尤其是專業的事上,輪不到旁人來指教。吩咐什麼他隻需要照做就得了。
溫時禮确實沒有想法。
他甚至還沒來得及思考。
每個月輾轉于不同的城市,相比這樣的節奏,他更喜歡找個安靜的地方,一個人待會兒。
雜音太多,容易聽不清心底的聲音。
批量生産的流水線曲目,經過包裝營銷,強行灌入聽衆的耳朵。
可以嗎?當然可以。但他不能開這個頭。
人人被流量裹挾着往前走,誰不是在現實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可總有人,應該要堅持點什麼。
猝不及防地,腦海中閃過一雙倔強的眼眸。
透過電梯鏡面,仿佛和他遙遙對視着。
不屈如她,堅持那麼久,最後不也在無理取鬧的顧客面前俯首了麼?明明不是她的錯,也隻能小心翼翼跟他說着對不起我以後注意。
但他清楚,他是沒資格要求她的。心裡的那絲失望被小心收拾好,誰也不會知道。
那雙眼睛,還是和明亮的光彩更相稱。所以他也不介意,成為她向上的一步階梯。隻要适度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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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曹駿看着拆開的幾箱水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哪個合作方寄來的。
櫻桃保鮮期不長,一個人吃不下那麼多,他随手讓辦公室的同事拿着分了。
給抽屜裡的備用機充好電,叮咚叮咚,一向沒什麼動靜的微信接連響了好幾聲。
定睛一看,竟然是盛意發來的消息。
最後一句是:「你人呢?」
曹駿立馬起立,拎着手機,閃身呈給了溫時禮,“她有事找你。”
這個用工作室信息注冊的小号,上面唯一的好友,就是盛意。
溫時禮擡起眼皮,瞥了眼手機。
曹駿一邊後退,一邊貼心地把門帶上。
開玩笑,他才不要橫插一杠。等會兒再次鬧上熱搜,到底算是誰的鍋。反正他是不想再背了。
盛意的消息還是半個月前發的,簡單兩句,告訴曹駿她進組了,有什麼需要她這邊配合的都可以跟她說。
好眼熟的話術。溫時禮輕嗤一聲,拿起手機回複:「最近在外面出差,剛回。」
片場,盛意正坐在小闆凳上等下一場戲,看到曹駿消息,幾乎秒回,「哦哦,我看到你朋友圈了,你們好辛苦啊。」
沒等對面答,又馬上囑咐道:「快遞到了吧?吃不完記得放冰箱。」
什麼快遞?
溫時禮問過來的時候,曹駿正在座位上玩遊戲。
今天沒有什麼活,他把桌面擦了擦,就光明正大開始摸魚等下班。
兩方人馬正打得不可開交,一道男聲忽然在背後響起。
曹駿背脊一僵,當機立斷按了關機。還好,他戴了耳機。
應該沒有暴露他兢兢業業的員工形象吧?
他幹笑着,重複了一遍溫時禮的問題,然後很快鎖定目标。
“你說櫻桃?上午就分掉了。”
“全分了?”溫時禮語氣随意。
啊,不然嘞?曹駿摸摸後腦勺,不知道該怎麼把“你不是不愛吃嘛,所以就沒問你了”委婉點來表達。
溫時禮向來不怎麼愛吃這種麻煩的東西,之前合作方寄過來的,也基本都進了他們這些人肚子裡。
對面的人神色如常,曹駿心中卻警鈴大響。
能親自問過來,就說明寄的人面子不一般。難道,不是普通的合作方?
他腳下已經做出撤退的動作,忽然想起什麼,又趕緊往回收,嘴上也不自覺用上了敬語,“您稍等一下,我想起來冰箱裡好像還有一盒多的,我這就去拿。”
溫時禮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