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别聽她瞎說啊,這完全是我一個人自作主張。”
求爺爺告奶奶才尋到這麼一次機會,可不能被這小丫頭片子給毀了。
老錢擦擦額頭上的汗,谄媚笑道。
在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真要說他有什麼倚仗,說到底,憑的不過就是一個“運氣”。
前兩天的朋友聚會他本來是不想去的,現在想想,多虧走了那麼一趟。酒酣飯飽,有朋友委婉提點他,最近風向不對,記得收收尾巴。
老錢聞言驚出一身冷汗,娛樂圈裡那點事來來回回,誰真說得上一身清白,怎麼有人閑得管起這事來?多方打聽,才知道是星辰娛樂那邊似乎有所行動。
他打去電話,對方卻告知他,這是屬于溫老師工作室的管轄。
聽到這個名字,老錢就知道這次自己确實在劫難逃。如果說誰都需要虛假繁華,遮掩那鮮花着錦下的肮髒,那這個人,确實有獨立于這項生存法則的資本。
不過臨死前總忍不住想掙紮,他還是千方百計,尋摸到了溫時禮助理曹駿的私人号碼。
曹駿沒跟他多繞彎,在電話裡将他近期的小動作分毫不差地重複了一遍,直接按死了他狡辯的空間。要不都是他親自操刀,他都懷疑身邊有人出賣了他。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老錢耷拉着腦袋,聽說溫時禮工作室的律師函,誰接了都得說一句幹得漂亮。辛苦賺的這點養老錢,說不定都得搭進去大半。早知道……
早知道他估計也得這麼幹。
唉,胳膊擰不過大腿,該他栽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誰知道那邊曹駿又問起盛意,問是不是她指使的他。老錢忙說哪能啊,我就是看她和溫老師關系近,忍不住起了歪心,尋思着她要是上位了也能念我這一份情。
曹駿也不知道有沒有信他,最後說,明天下午三點,想見一見他。
要是擱平常,大下午的老錢才懶得去什麼咖啡館,這天硬生生地頂着接近三十度的高溫出了門。誰知到了約定的地點,曹駿直接将他引到了一個包間内。
他打眼一看,差點平地栽一跤。額頭上還挂着豆大的汗珠,背上又密密麻麻生了一層冷汗。他趕忙在衣服上将手上的汗揩了揩,伸出手去想和溫時禮打招呼。
溫時禮靠着椅背,一身休閑的裝扮,見他過來淡淡地擡了擡眼。老錢手伸到半截,又半空轉了個彎,在衣服上擦了擦,尴尬地垂在一旁。
待他落座,曹駿就退出了包間,留給他們單獨談話的空間。
“說說看。”
溫時禮姿态閑适,明明比他還小上幾歲,身上卻有種久居高位的威壓透出來。他自以為的經驗,在他面前,完全施展不開。
老錢強逼着自己冷靜下來,猜測着這到底是不是一場鴻門宴。他在心裡來來回回想了兩遍,胸腔裡的那顆心髒,突然止不住狂跳。
他不信所有被盯上的人,都能有這個機會,坐在這裡一一訴說着自己的所作所為。那是一種屬于賭徒的直覺。
拿定主意,老錢一五一十,從四月份開始,一直說到了兩天前。
溫時禮也不打斷他,捧着杯咖啡,偶爾啜上一口。像是突然路過這裡,想起一個老朋友,然後約出來叙叙舊。
老錢心思也慢慢活絡起來,正琢磨着稍稍美化一下自己的行為,溫時禮就擡眼看了過來。
不知是碰巧還是怎樣,老錢也不敢再試探,正想再賣個乖,盛意的電話就打了進來。
“你們好像很熟?”挂了電話,溫時禮問他。
“不不不。”老錢連忙搖頭,“這丫頭對誰都這樣,沒大沒小。”
“呵。”諷笑的聲音毫不掩飾,“你确定承擔得起麼?”溫時禮摩挲着杯壁,聲音似乎一下子冷了許多。
或許像他這樣目下無塵的人,确實接受不了自己這樣的鑽營取巧。
認賭服輸,老錢再三表示确實和盛意不算相熟。他又旁敲側擊了兩句,溫時禮話不多,他也打聽不出更多的信息來。聊到最後,溫時禮說,到時會有律師聯系你的。
“好的,我随時可以配合,确實是我鬼迷了心竅。”
話沒說完,就被敲門聲打斷。曹駿推門進來,看了看時間,“禮哥。”
老錢見狀,知道他們着急要走,臉上的懊惱不由更添了幾分真實性,“瞧瞧我這事兒辦的,糊塗啊!落到這樣是我罪有應得,可惜了人小姑娘被我害的。唉……都快瘦脫相了。”
脫不脫相的先不說,要不是她,盛意确實也不會經曆這一遭。就當自己日行一善,再幫幫她了。反正自己也注定逃不掉。
自身都難保還不忘給别人賣慘。曹駿聽他一口一個小姑娘,雖然沒有明言,但指向性實在太明顯。他觀察着溫時禮的神色,“無關人員自然不會被牽扯,别東想西想的。”
“哦哦哦,是我想岔了。”老錢笑呵呵彎腰,目送着他們往外走。
“都準備好了,晚點就可以直接過去。”曹駿說。
溫時禮微點了下頭。
網絡紛紛擾擾,盛意幹脆隔絕了社交,宅在家裡,不是追劇就是煲湯。還好她本身是不容易胖的體質,隻是可憐了休假回來的付笑丹,被她硬生生喂胖了兩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