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和各方客戶讨好賣乖多了,你來我往都不忘帶上個“哈”表達禮貌,現在急着讨好對方,一不留神,口語表達也“哈”上了,盛意偷偷在心裡劃掉劃掉,告誡自己,能不能正常說話!
在溫時禮這個角度,她的小動作一覽無餘。眼睛咕噜噜轉來轉去,一看就是心理活動豐富。說不定,明天又能給他買上頭條。
看來這裡也不能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盛意覺得脖子上涼飕飕的,可能是太陽落山,氣溫也低了下來。她摩挲了下胳膊,問他有沒有什麼忌口,對方都搖頭。盛意又柔聲囑咐了幾句,轉身回了三姑媽的院落。
大門阖上,溫時禮默默吃完了飯。不管她抱着怎樣的目的,手藝确實還可以。
他收拾好餐盤,坐在沙發上,撥通曹駿的手機。
那邊也不知道在幹什麼,一直是機械的電子音在提醒他無人接聽。
溫時禮幹脆又回到書房,拿起筆準備寫點歌,直到門鈴聲再次響起,他才從愣怔中回神,面前攤開的稿紙上,幹淨如初。
門鈴響了一聲又一聲,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抱着胳膊,低着頭念念叨叨的小表情。比耐力他自信比得過任何人,至少也比門外那女人足上幾分,隻是夏夜燥熱,怎麼都靜不下來心。
溫時禮突地站起身,也不知道是在氣自己還是氣别人。他在門前站定,清了清嗓子,開門。
女人捧着碗粥遞到眼前,“剛熬的,已經放了會兒,現在就可以喝。”
他的怒氣本就師出無名,對上她亮晶晶的眼神,突然消失了個無影無蹤,他微微咳了聲,“用不着費神。”
無聊的小騙局,哪值得她這麼巴巴費勁。果然是演技不行,掩不住自己,也看不透别人。
溫時禮在心内冷冷嘲諷。
盛意哪知道他在想什麼,頂着他不耐煩的眼神勸道,“還是喝點吧,今天時間有點晚了,明天我再給你做别的。”
一碗粥見底,曹駿的電話才回過來,“禮哥,有什麼事您說。我手機剛放在屋裡充電,沒聽見。”
溫時禮對着空空的碗底,沉思許久,聽曹駿接着問,“您住得還習慣嗎,要不要我過來幫忙?”
他想到溫時禮之前那個電話,猜測着可能是趙婆婆那侄子不夠貼心,溫時禮不适應。
對面又靜了會兒,回他,“都很好,不用擔心。”
那他打過來就是讓他不要擔心?額,怎麼有點怪怪的。曹駿撓撓頭,又把話題往工作上引,“您這邊進度如何?”
溫時禮怔了怔,想到那一字未落的稿紙,淡聲道:“還行。”
鄉下很安靜,盛意躺在床上,聽着微風拂過竹林的沙沙響聲,間或夾雜着一疊聲的蛙鳴。
在這樣的環境裡,她忍不住再次想起,何錦屏對她的诘問。
“你還覺得憑自己能在這個圈子出頭嗎?”那是多年前,他們曾經有過的讨論。如今回望,或許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背離初衷。
在這寂靜的夜晚,隔絕掉多餘的雜音,盛意不得不承認,苦苦掙紮無望的時候,她确實走了捷徑。
昏昏沉沉間,她突然又想起老錢跟她說的,沾了溫時禮的光。如果說最初隻是陰錯陽差,那後來呢,是她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的啊。
看着自己受到越來越多關注,她難道沒有在暗地裡自鳴得意過?所有的理由和借口,不過是想以此騙過内心的那股心虛和抵觸。
現在一切結束,或許是該找個機會感謝下他的。盛意琢磨許久,還是選擇給曹駿發了條消息,問他溫時禮什麼時候有檔期。
曹駿剛剛挂了溫時禮的電話,手機裡又進來條盛意的信息。這一個兩個,怎麼都擠在今晚了。
他想了想,把溫時禮的名片推給她,「你直接跟他說吧。」
如果能加上的話。
專業上的事,溫時禮完全用不着人操心,但感情上的問題,曹駿看來看去,還是沒有想通。不過有一點不可否認,盛意在禮哥這裡,有着一定的特殊性。
不管他給出的理由多麼冠冕堂皇無懈可擊,可事實是,那麼多蹭熱度的大咖小咖,隻有盛意,沒有接到工作室或明或暗的敲打。
營銷号律師函吃了個飽,雖然關于他的輿論是都平息了,但那麼一刀子切下去,盛意那邊的各種謠言也就此銷聲匿迹。
要不小林總這些日子對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還不因為他是禮哥的人。
最近公司裡,也是沒法待了。